不多时,那前去问话的店小二就走了回来,躬身回道:“两位客官,小的已经问清楚了,那正在啼哭的是一对父女。他们本是来咱这酒楼里唱曲儿卖艺的,因遇到了难处,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
陆诚闻言,开口道:“去把那对父女叫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叫。”
不多时,就见店小二带着父女二人走了进来。
陆诚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见那父亲是个须发花白的老汉,手里拿着一把二胡,满脸愁苦。
那女儿年约十八九岁,虽非花容月貌,却也生的眉清目秀,粉面芙蓉,一身素白旧衣衫,遮不住玲珑曼妙的身姿,脸若银盘,低垂杏眼,汪汪泪珠如雨落,片片愁苦上心头。
“你们是哪里人士?因何在此啼哭?”
那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还未开口,那女儿就再次啼哭出声,手中拿着一条素白手绢,不住的擦着眼泪,随后才开口道:“奴家金翠莲,是从东京来的,随父母到渭城前来投奔亲戚。却不想到了此地之后,才得知亲戚已经搬往南京去了。
我们一家三口流落在客栈,花光了身上积蓄,又没了回家的盘缠。老母亲心里一急,就犯了心痛病,死在了客栈。我与父亲无钱安葬母亲,便想着和父亲一起在这酒楼里唱个小曲儿,挣些银钱。
这城里有个财主郑大官人,人称镇关西。前两日他来酒楼吃酒,见我之后,就要强媒硬保,让我做他的小妾。奴家自然不肯,可…可他硬是写了一张三千贯的文书,要我和父亲签下,说是要把我买下。
实际上,这却是虚钱实契,只有卖身契,却是一文钱都没有。那郑大官人放出话来,如果我不签下卖身契,他就要让我们父女饿死在客栈外……”
一旁的史进闻言大怒:“竟还有这等事?那郑大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猖狂,难道这渭州官府就不管吗?”
陆诚闻言,倒是比较冷静:“你不必着急啼哭,擦擦眼泪。看你们父女模样,应当也是饿着肚子,先坐下来吃点东西。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
既然让我们兄弟二人遇到了你们这不平之事,我们定会替你们出头。至于那什么镇关西,等我们吃饱喝足,再去会会他!”
“谢谢官人,谢谢。”
陆诚点点头:“小二,再去上两副碗筷,多加几个菜。”
“是,客官。不过,我想提醒客官一下,那位郑大官人可不好惹。”
史进冷哼一声:“你说说,他倒是怎么个不好惹法?”
“两位客官有所不知,那郑大官人本名郑屠,乃是咱们渭州城里的屠户,在状元桥开了一间肉铺,生意做的很大。而且,那郑屠私底下还放贷,听说有些衙门里的人,偶尔也会去找郑大官人借贷。
那郑屠店里养着十几个杀猪宰羊的屠夫,一个个都是天天拎刀见血的人,普通百姓不敢惹,上面还有官吏护着。依我看,两位客官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把自已搭进去了。”
“多谢提醒,这事儿我们还就管定了。”
那金翠莲父女闻言,也想站起身来:“多谢两位官人好意,我们…我们不想连累你们。”
陆诚挥了挥手:“让你们坐下吃,就坐下吃。我们既然敢管你们的不平事,就不怕被连累。”
随后,陆诚与史进各自喝酒吃肉,似乎一点都没有把那郑大官人放在眼里。
金翠莲父女见状,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吃起东西。
有郑屠站出来恐吓,这两天也没人敢给唱小曲儿的父女俩打赏,这父女俩也只能饿着。
就在几人吃饭的功夫,楼下的一个店小儿悄悄跑出了客栈,径直去找那郑屠户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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