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海盗吗,海盗怎么会。。。”
“大人,小将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全罗水师就。。。不是小将不敢上,是真的不能上啊,根本就不是作战,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全罗水师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的炮火太猛烈了,就算是我们的龟船也根本不是对手。”
王京,议政院,崔鸣吉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下首跪着的正是庆尚道水军统制使具章元。具章元当日不战撤兵,他没办法逃避责任,只能亲自前往王京向崔鸣吉当面解释。金载圭当日带着剩下的兵马逃回全罗之后立刻安排塘马,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到王京。李倧等人听闻后皆是面色数变。南炳赫真的被海盗给干掉了,李倧和崔鸣吉心中窃喜,而河正弼胸腹间气血翻腾,南炳赫竟然阵亡,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暗线就这么完了,现在全罗道水师损失近半,就算是南炳赫还在,自己的大北派实力也是大损,具章元是崔鸣吉的人,西人党现在又占了上风,自己现在只剩下张英石的咸镜道边军,怎么办,左膀右臂已经断了一个。该死的海盗!河正弼万万没有想到,南炳赫竟然是被人设计的。而更可怕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倧和崔鸣吉心中的震惊和郁闷一点不比河正弼少。
这是什么海盗竟然一船不损,将全罗水师打的一败涂地,更叫人恼火的是庆尚水师竟然一炮不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海贼撤回去了,这说明什么,难道具章元有什么阴谋?崔鸣吉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跟具章元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具章元投靠西人党也有十年时间了,如果十年他崔鸣吉都没有发现具章元有问题的话,那该是多大的罪过。说白了会连累到殿下。崔鸣吉回去就立刻到思政殿给李倧请罪。李倧一言不发,崔鸣吉只能发誓在三天内查明原因。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具章元竟然亲自来了。听了具章元的解释,崔鸣吉虽然差点要晕过去。可是他硬是忍着内心的震惊带着具章元前去王宫。
“领议政,你说的可是真话?”李倧问道。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崔鸣吉拜伏在地道。身后跟着浑身颤抖的具章元。李倧长叹一声道:“难道三千里江山要在寡人的手上重蹈壬辰之乱乎?”
“殿下,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敌兵力不过数千人,当年倭寇可是有十五万精锐才能攻入我国,数千海贼不过是仗着船坚炮利,陆战就算厉害也挡不住我十万大军。另外先前他们的要求很明确,就是想要耽罗岛。既然如此,不妨先给他们,等我们解决了心腹大患,养精蓄锐之后再做计较。海贼终究是海贼,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等他们碰到更加强大的势力,譬如郑芝龙那般的人物,自然就会被消灭。数千海盗不过是疥藓之疾,目前首要的还是要稳定内政,加强边境防御。据平安道那边的消息,最近建虏内部调动频繁,这不是个好兆头。”崔鸣吉说道。
“只能如此了,子谦请起。具章元,你也起来吧。如果这样说来,你也算审时度势没有硬拼,丧失我们的水军。有功无过,等到全罗道的水师整合完毕,这个忠清,庆尚,全罗三道统御使的位置就由你来正式担任吧。”李倧有些疲惫道。
具章元因祸得福喜从天降,殿下竟然答应将三道统御使的位置给他了。他痛哭流涕道:“小将惶恐,小将惶恐,多谢殿下,小将万死不能报陛下恩德。”
具章元退下后,李倧单独和崔鸣吉商谈,“子谦,下一步怎么办,全罗水军损失一半。剩下的水军是不是可以考虑兼并到忠清或者庆尚道的水师内部?”
“殿下,微臣觉得不用,经过此一事,具章元此人忠心有加但太过平庸,甚至有些胆小。虽然微臣不知道当日作战的情况,海贼战力强微臣知道,但是具章元真的没有一搏之力吗,就算打不过,连打都不打。恐怕是胆怯多于保全舰队的责任吧?”崔鸣吉回答道。
“唔,子谦说的有道理,那依你之见?”“依微臣所见不如这样,此次全罗水师的战报已经送达,原全罗水军节制使金载圭指挥得当,保全了一半的全罗水师,几名参军也都联名保举,我看他可以接替成为水军统制使。最重要的原因是,节制使只是中级军官,金载圭此人名不见经传,想必无党无派,微臣想,召他来王京,微臣亲自试探他,如果此人反对光海君支持殿下,那此人就可用,全罗水师虽然损失惨重,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用武之地,这样我们就完全控制了南部的军权,微臣再派遣人员潜入水师,监视他,做到万无一失。至于张英石,现在南边的危机解除了,河正弼只有两条路,立刻举事或者隐忍待机。微臣想,河正弼能等,恐怕光海君等不了。何况南炳赫已经身亡,殿下觉得大北派如果还要费尽心思培养一个南炳赫还要花费多少时间?而且就算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南炳赫又用什么用,全罗水师已经残了。这样的人马刚刚死里逃生,让他们参加夺权会有多少人去相应。对于河正弼来说,现在还有一个机会,就是下个月的南山大猎,张英石可以带军中千名好手到王京南山参加围猎,殿下也会参加,岂不是最好的机会?”崔鸣吉道。
“那子谦的意思是,我们装作平安无事的样子照常举行围猎,然后调集兵马拿下张英石是吗?”李倧身体微微前倾,问崔鸣吉道。
“正是,世子翊卫还有朴东俊和洪兴哲的人负责控制城内局势,抓捕光海君,河正弼和他门下一干人等。而平安道和京畿本地的人马交给微臣来联络,让他们在猎场上发动,抓捕张英石,如果张英石敢抵抗,那就格杀勿论。”崔鸣吉眼中闪着寒光道。
“好,就这么办吧。”李倧点头道。
“我们还有机会吗?”“有的,殿下。”“可是南炳赫已经死了,具章元又是他们的人,南边我们一支能控制的兵马都没有,光靠北边的咸镜道可以成事吗?寡人希望重返王京,可是一旦咸镜道的驻军调动,恐怕建虏又要进犯我八道,到时候生灵涂炭,寡人心中所不忍也。”
江华岛昏暗的破旧院子里,烛火摇曳。门外的几名侍卫已经被全部买通,借着宫中每个月给光海君送用度的机会,河正弼买通侍卫总管混在仆从的人群里登上了江华岛。此时坐在屋内的正是光海君本人和河正弼。听见光海君的话,河正弼内心暗暗叹息,光海君睿智,心怀三千里江山。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不够狠心。当年又侍奉明朝,又侍奉金国,结果是两面不讨好。现在又是如此,是他的王位重要还是区区一些贱民的性命重要,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没有了王位什么都没有了。有了王位就算死一些人,只要好好经营,将来朝鲜强大了,也可以恢复先祖的荣光。毕竟就在不远的近百年前,北边的野人部落经常被朝鲜官兵痛打。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士兵们畏惧金兵如虎。
“殿下,请您保重身体,一切都不要担心,时间不会太远了,我们还有机会,下月就是大猎,我已经密令张英石选调军中勇士,组成一千精兵,到时候突然发难,李倧绝对想不到。成败就在此一举。”河正弼要紧牙关道。“请殿下相信我们。朝中数百大臣都支持殿下重掌大权。”说完他伏在光海君面前,大礼参拜。
光海君眼眶湿润的将河正弼扶起:“有右议政这样的义士,寡人死而无憾!”
“也不知道晋军那边是什么情况,上次说开始行动之后已经好些天没有消息过来了,仗到底打没打完。哎,我们的鸽信渠道还需要时间。”“呵呵,将军不必心急,全罗水师的光荣仅限于历史,而新的光荣属于新军,成某一直相信实力能战胜一切,我们有最好的士兵,最好的大炮,最好的将军,此战定是大胜,将军要有信心。”太平府,安庆卫指挥使司。成康开导刘毅道。晋军单独领水师远征,要说刘毅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随着青弋军的扩大,以后这些远征的情况肯定还会经常发生。总是担心肯定是没用的,作为主将必须要相信自己的下属。
就在晋军攻占耽罗,漂亮的打赢了牛岛海战之后,青弋军已经初步的实现了战略设想。在辽东取得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立足点。以点带面,掌控全局。而晋军天才的发挥新军将领的智慧,安插了金载圭在全罗水师。这样最起码在全罗水师的实力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李倧不会对耽罗用兵,青弋军可以好好经营,当李倧想用兵的时候他会发现,耽罗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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