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带讥讽,伸出自己的手做出“请”的动作:
“‘不故意’是怎么做到的,示范一下?”
“我,我,对不起。”
女生的声音中满是手足无措,似乎还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我也想去其他地方但是都走不出去所以......”
陆闫此人,在刑警队一向被成为毒舌活阎王,长着一张戾气满满的脸不说,脾气也硬,嘴也毒的狠,每每遇上有家属来闹事的时候他只要出现坐在旁边就能瞬间消音。
当然,干了刑警这一行总这么臭着脸也不行,局长提醒过他在群众面前要适当收敛自己的的脾气,但更多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陆闫是有把握的,或者说他的坏脾气都只针对找茬的,对于和蔼人民群众,他虽然不会说软话但也不至于臭脸。
所以在刚刚出口嘲讽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虽然门口突然出现的女生有些诡异,但毕竟现在人家没做什么,还属于需要保护的人民群众,他这话说的实在有些......迁怒。
陆闫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有耐心一点,只是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听到那句“睁眼就在这里”后,属于刑警的雷达迅速发动。
他沉声询问。
“睁眼就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是被打晕过去了吗?”
“想去其他地方走不出去又是什么意思?是外面有人监视你吗?”
问题太多太诡异,陆闫干脆问道。
“你介意我开门进去说吗?”
他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打开手机举在旁边录着视频。
“放心,我是警察,没有恶意,我会一直把视频录制着。”
女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蹲在他的门前,连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往旁边让开,看着陆闫开门进去有些犹豫的轻轻咬唇。
“那个,警察叔叔,我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你要不......先看看你手机里的视频吧。”
陆闫不解的挑眉,实在想不通她说情况特殊和视频有什么关系,开灯的手停下,依言将举着的另一只胳膊收了回来。
只是收到一半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女生个子比他矮接近一个头,他特意伸直了胳膊举在斜侧方,按理来说是应该将两个人都录进去的,但现在屏幕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顿了顿没说话,将手机收回来停止录制,点开刚刚录的视频播放。
果然,视频从头到尾只录下了他一个人的身影,视频里面的他一句话一句话的说着,看起来像极了自言自语。
陆闫没开补光,视频中灰暗的人影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将窗帘吹飞了起来,路灯的光顺势照进客厅,一路延展到了门口。
借着这一瞬间的光亮,陆闫终于看清,女生白色长裙下的脚莹白如玉,却是......飘在地面之上的。
陆闫沉默了。
此时此刻,他前二十多年的三观受到了严重打击。
棠鲤依然低头装着她的柔弱无辜阿飘,但眼中却盛满了趣味。
“啪”的一声,陆闫开了灯。
棠鲤下意识闭了闭眼,陆闫却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她的身后,那里没有影子。
所以,这不是什么恶作剧,也不是什么整蛊,眼前的女生......不是人。
陆闫闭了闭眼,侧身让开玄关。
“先进来吧。”
好平淡的反应。
棠鲤撇撇嘴,说出话却依旧怯生生的。
“谢,谢谢你。”
她飘进了客厅,身后陆闫关上门也跟着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说吧,你来我家想做什么?”
或者说,这个女鬼究竟是为什么来的,是这户房子还是,他?
太阳穴肿胀酸涩,许是熟悉的环境让他的潜意识感到了放松,紧绷已久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让他的思维逐渐迟钝下来,竟然在确认眼前的不是人而是某种非科学物种后,也试图用非科学的思维来理解。
这是正常时候的陆闫绝对不会做的事,清醒的陆闫只会反手给自己找个心理医生看脑子,顺便挂个眼科看眼睛。
“我也不知道。”
女鬼棠鲤抿抿唇,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是谁只隐约记得名字,我想出去,但只要超出一定段距离就又会回到门口。”
假的,她的攻略目标是陆闫又不是这房子。
“后来物业来了这里看外面的灯,我对着他说话但是他就像听不到一样,所以我没想到你能看到我......”
假的,要是陆闫都看不到她那还怎么攻略?
但是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最开始陆闫说话她没有反应了。
陆闫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刚,确实摸到了她的头。
女生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闫的表情,声音很小的请求。
“警察叔叔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知道自己是谁。”
真稀奇,平时查为尸体申冤查案就算了,现在还要接鬼的案子。
陆闫按了按眉心,企图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
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一点。
女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疲惫,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然您先去休息吧,我不急,明天再查也可以的。”
他好像还没有答应帮她吧?
陆闫脑中闪过这个想法,脑子却越来越迟钝。
算了。
他站起身。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
“我叫鲤鲤。”
“鲤,你就在客厅吧,要睡觉的话沙发可以睡。”
虽然他看鬼片里的鬼好像不用睡觉。
陆闫留下这一句话就回了卧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家客厅多了一只鬼而感到困扰。
77忍不住感叹,【他好神奇。】
居然还能睡得着。
【正常。】
棠鲤飘到沙发上躺下。
【毕竟几天没好好睡过觉回来的路上又一直高度紧绷。】
说不定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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