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瞬间的小表情,她带得不算多,这一个月突然就长大了。
晚饭后夜风凉爽,裴书砚抱儿子牵司颜去散步消食,司颜提着两个小水壶拿玩具逗他笑,只有两颗牙,咧嘴的样子她看一次乐一次。
宽敞的路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司颜跟在后面踩他们父子的身影。
听说踩住一个人的影子他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
所以司颜走到他前面。
“裴书砚,踩住我的影子。”
裴书砚不明所以但听话走到黑影上。
“我会努力一辈子留在你和瑾瑜身边,我要走你抓住我,提醒我给了你的承诺。”
她希望裴书砚有一天能超过夏朗的位置,她就哪里都不去了。
“好”
可真到那一天裴书砚不会强求她的,为了她的健康平安他妥协了无数次,真的爱一个人肯定不能看到她被自己的爱伤害。
司颜挽上他的手腕一起走,花墙今年的花苞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为家里道喜。
“我小时候在这条路上被家人牵着长大留了很多照片,瑾瑜会走路我们也拍些照片做纪念。被人珍视疼爱很幸福。”
司颜也说好。
照片记录孩子的成长,也会记录她对他的感情一步步深入。
裴书砚调好摄像头把手机摆在墙边,搂着司颜现在就留纪念,他怕明天司颜又不喜欢他了。
逛完回家司瑾瑜让叶韵华抱走,司颜裴书砚分别去洗了澡,司颜敲门进他房间要帮他换药。
裴书砚扯开保鲜膜,司颜剪开医用胶带,用消毒水先浸湿了纱布再拿镊子慢慢掀起来。
现在看更加血肉模糊,两边的肉翻起来颜色加重了,司颜忍着胃里的不适加快给他弄。
“以后真的真的不可以这样吓我。”
裴书砚把她的碎发弄好耳后。
“是你先吓我的,你在我面前两次拿碎片要划手腕。伯父伯母说你之前就做过傻事,我不敢赌你的狠心决心,我是男人比你能忍痛,先你见血你可能就害怕了。”
他其实想知道她当时做了什么傻事,让她爸妈那么紧张。
消毒后司颜喷上消炎药,裴书砚的手臂疼得抖了抖,她低头吹了几口冷气。
擦掉滑落的药水盖上纱布,司颜比他操作更方便,伤口被盖得很严实。
“夏朗刚牺牲那几个月我悲伤成疾,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分白天黑夜得哭,吃不下东西喝不了水。我爸妈把我哥哥嫂子从西北叫回来,按着我让医生挂营养液吊着精神。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水果刀划脖子,用头撞浴室的玻璃,在外面闯红绿灯站在斑马线中间,做好多傻事。我知道那样对不起父母朋友关心我的人,可那时活着真的太难熬了。”
时间好像放慢了无数倍,她无数次醒来都是白天黑夜,看不到一点希望。
“夏朗的遗体回江城,告别仪式和下葬我都想去,可我的精神身体支撑不了,没见到他最后一面。淮月池予白帮我去了,他盖着国旗回来盖着国旗下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清醒了一点,淮月陪了我两个月,她去学校了我嫂子继续守着我,我去看了医生吃药缓解焦虑抑郁。耽误了一个学期的课程,那年元旦后继续上学开始了行尸走肉的生活。后来经常在噩梦里醒来,我们认识的时候我都还在吃药,看到你朋友和他相同的名字,我也哭,让他进办公室单独说话,想约他吃饭,点了夏朗喜欢吃的爆炒牛肉看他喜不喜欢吃,做了很多很多怀念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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