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息了?厉害了?
从没有人这样夸过他。
他自诩孝顺,对额娘几近有求必应,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至极,额娘可曾赞过他一句好?
十四再如何顽劣,他这个做兄长的再如何嫌弃,可心里还是疼着的,时时事事没有不为他着想打算的,可到头来,十四可曾念过他的好领过他的情?
他一手好字,在兄弟中数一数二,皇阿玛也不过只轻描淡写说一句“尚可”。
在骑射上,他自知天资不足,所以一直勤加苦练,什么冬练三伏夏练三九都算是家常事,不知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总算不落人后,他心里是有庆幸也有些自豪的,可难道就没有心酸疲惫?
只是这些又能向谁说?
是的,他的苦闷失落,他的自豪得意,从来都无人可诉,也无人问津。
他是孤独的,一直都是,他也早习惯了,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维珍酡红带笑的脸,四爷的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
软得都发酸了。
“真就那么高兴?”四爷又问了一遍,声音压得更低,“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我高兴,你……你心想事成我高兴!我就知道你有本事,早……早就不该每天憋憋屈屈去什么劳什子上书房了!”维珍箍着四爷的脖子“嘿嘿”笑,笑着笑着又说,“我更高兴,你……你第一个想到跟我分享,嘿嘿,这下子,快乐加倍!自然更高兴了!”
快乐加倍?
不对,四爷觉得不止加倍,少说加了十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乾清宫他要一路小跑直奔维珍这里,毛头小子一样心里存不住事儿,巴巴地盼着维珍能早点儿知道,甚至心里还隐隐存着讨表扬的期待。
他真的从没有这样沉不住气过,年幼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后知后觉地,他惊诧,也有些难为情,但此时此刻,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黑漆漆的亮晶晶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他心里就都明白了。
因为他知道维珍不是别人,在维珍心里,他同样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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