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迟疑地点头,停下车,看着方志杰忙前忙后,然后将张姗的行李拿出来,给苏星辰腾出一个小角落。
“姗姗,你这个包裹最轻,你自己拿着,这样没问题吧?”
张姗:“……”
问题大的很。
你怎么不将自己的行李拿出来自己扛着走?
“当然没问题,志杰哥。”
张姗接过行李,让苏星辰上牛车,没想到苏星辰刚坐下,马车就散架了,无数个行李滚到地上,有个行李袋被木头刮破了,露出里面的衣服。
苏星辰最惨,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还被行李压到。
“你们怎么回事?还没到大队就东搞西搞,将大队的牛车都搞坏了,这个钱你们必须赔!”
大队长是又生气又心疼,要不是苏星辰硬要坐车,牛车也不会散架。
方志杰安慰着苏星辰,没有搭理大队长,但刘招娣不乐意了,虽然刚刚她想过要是苏星辰能坐车,一会儿她也想找个机会跟苏星辰换着坐。
但现在,让她赔钱,那是不可能的,“大队长,这可不关我们的事,要赔就让苏星辰和方志杰赔钱,我们又没有碰牛车!”
众人也表示不关他们的事,让方志杰和苏星辰赔钱。
苏星辰是被后妈算计下乡的,自然也没有钱,她一双好看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方志杰,方志杰只觉得喉咙干涩。
但更干涩的是口袋。
他也没钱!
然后,方志杰看向张姗,“姗姗,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当然可以了,志杰哥,你要多少?”
方志杰松了一口气,看向大队长,询问道:“大队长,这牛车要赔多少钱?”
“这是大队的东西,我也不要多,就五块钱吧,然后帮我将木头运回去。”
回去再找个木匠将车拼起来。
张姗正要掏钱,刘招娣又站出来,“等等,我的袋子破了,衣服也脏了,这个钱你也要赔!”
方志杰看着张姗,然后点头,“好!”
其他人也趁火打劫,让方志杰赔钱,而且都是狮子大开口,方志杰都答应下来了,反正不用他掏钱。
他也不打算将钱赔给张姗。
大队长都觉得刚刚自己喊价喊少了,不禁有些后悔了。
张姗掏啊掏,翻了整个行李袋都没有找到钱,眼睛立马就红了,“志杰哥,我的钱在火车上被人偷了……”
意思就是她没钱,借不了了,你答应赔的钱就自己掏吧!
一时间,众人不知是失落还是同情。
方志杰脸上也不好看,但不能在女神面前丢脸,将自己衣服领子翻过来,扯断线头,从里面拿出一张大团结,“大队长,五块给你,赔这个车子的,其他的,麻烦你帮找零钱给刘同志他们。”
大队长高兴接过,正好身上有零钱,直接现场兑换,结清了方志杰的欠债。
方志杰经此一事,损失十块钱,又还要扛着自己和苏星辰的行李,还要帮大队长搬木板。
“志杰哥,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钱被偷了,你也不会拿出你的私房钱。”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方志杰咬着后槽牙说道,说不怨恨张姗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张姗那么干脆利落要借钱给他,他也不会充大款答应赔钱。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还需要张姗,。
但没等方志杰向张姗提出帮搬东西的要求,张姗就先开口了。
“志杰哥,我的钱都被偷了,你能借我十块钱吗?我知道你身上还有私房钱。”
她的眼睛往方志杰另一边的衣领瞄,方志杰只觉得一股火直窜脑门。
因为那里真的有十块钱,且是他最后的存款了。
“姗姗,我……”
“志杰哥,小时候,我经常给你拿吃的,还借过钱给你,你不会忘记了吧?”
张姗先下手为强,像方志杰这样的人,最好面子了,也惯会慷他人之慨,原主就上过不少当。
现在旧事重提,旁边还站着他的女神,方志杰只能咬着后槽牙将那十块钱给张姗。
“这十块钱算是志杰哥还我的吗?”
“是。”
张姗的笑容就更甜了,拿着钱扛着行李就跟上大队长他们。
这一路,除了方志杰和苏星辰,其他人都很高兴,即便自己扛了一路的行李也没有怨言。
到了大队,大队长将人领到知青院,然后叫方志杰去运木板,还十分好心建议道:“你要是身上有钱,也可以请他们帮你搬,叔给你找人。”
“没钱了。”
众人支起来的耳朵,知道没钱后,就转身该干嘛干嘛。
张姗也去打扫自己的床铺,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土窑洞,床铺上都是土,五个人一个床位。
张姗有些受不了,跟着他们一起住,一点都不自由,这个年代本来就很苦了,还不能给自己开小灶。
然后,张姗将刚到手的十块钱买了一个小窑洞,刚够自己住,前主人还帮她打扫干净了。
张姗行李都没有打开,搬过去就能铺床睡觉。
当方志杰回来得知张姗将那十块钱都花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还想找个机会将那十块钱拿回来,现在是彻底拿不回来了。
插队第二天,大队长开始安排伙计了,正值农忙,大家都下地掰玉米棒子去了,炎热的天气,火辣辣的太阳,一天下来,大家都没有力气煮饭了。
“张同志,你才掰了这么点,以后大家帮你掰,你早点回来给大家煮饭吧。”
有男同志看着张姗那一筐玉米棒子,觉得也就值半个工分。
“张姗只是还不习惯而已,倒是苏同志,这么瘦弱,以前肯定很少干活吧,我们帮她挣工分,她在家给我们煮饭就好了。”
有这么好的福利,方志杰自然要为苏星辰争取了。
苏星辰感激的看着方志杰,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着,周围都是爱的粉红泡泡。
其他人没说什么,反正他们能帮挣的只有一个工分,但不用为谁煮饭而发愁,也挺好。
于是,第二天张姗照样磨洋工,挣到一个工分,方志杰见张姗将工分都记在自己名下,立马急了。
“张姗,你怎么将公分都记在自己名下呢?那苏同志怎么办?我们可是说好了,她煮饭,我们帮她挣公分的。”
“这关我什么事?我难道没跟你说,我不跟你们吃饭了吗?”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帮苏星辰干活?
于是,众人开始排班,每天每人帮苏星辰挣一个工分,但苏星辰不仅要煮饭,还要上山捡柴火,挑水…
当然,挑水的事情方志杰可以帮忙。
这个方案一直延续到秋收结束,等到分粮食的时候,苏星辰就不干了,她一天天累死累活,到头来才分到这么一点粮食。
然后,七个人每天轮流煮饭,一开始饭都煮不熟,但他们只能咽下去了。
张姗一个人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香味也不会跑到外面去。
很快进入冬季,天气越来越冷,干冷干冷,皮肤都裂开了,张姗有护肤品,倒是不严重,但苏星辰和刘招娣就不一样了。
两人冻得小脸通红,都裂出血了。
张姗单独一个人住,也有不怀好意的二流子在附近晃悠。
趁着冬天,没有农活,张姗帮大队里的男人们治好了打老婆的毛病。
“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面团越揉越劲道,媳妇越大越温顺。”
一个冬天过去,大队里没有一个妇女被家暴,因为知道男人一家暴,就会突然晕倒。
当然,情绪一激动,也会!
过了春节,雪开始融化,万物复苏,地里的麦子也生出了嫩芽。
大队又迎来了一批新的知青,四女一男。
这下人齐了!
在一个阴凉的午后,一声尖叫将众人召集到知青院,苏星辰衣裳凌乱躲在刘招娣身后,方志杰在柴房后暴打二流子。
大队长到来,才将二流子救下。
“苏知青被孙二欺负。要是不嫁给孙二,她名声也毁了,以后……”
“谁说苏知青以后嫁不出去了?我愿意娶她!”
当方志杰说出这一句话时,苏星辰的眼睛都亮了。
方志杰和苏星辰结婚,在知青院附近租了窑洞,此后苏星辰在家洗衣做饭,方志杰在外下地挣工分。
但两人的幸福时光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因为苏星辰怀孕了。
多疑的方志杰不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要说方志杰不介意苏星辰被孙二欺负,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将情绪压在心里,只等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孙二晚上被人套了麻袋,将胯下老二踢爆了,却找不到凶手。
得知苏星辰怀了孩子,觉得孩子可能是自己的,便经常跑到苏星辰面前,惹得方志杰异常暴躁,有一次忍不住打了苏星辰一个巴掌。
有一就有二,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打人也成为了方志杰发泄怒火的方式,一遇到不顺心,就回家打一顿苏星辰。
而张姗就是那个负责挑起他怒火的人。
张姗在干爆了那几个二流子后,就开始复习高考,毕竟距离高考只有一年时间了。
第二年九月底,高考恢复,通知到大队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复习时间,知青院的人都忙着找复习资料。
而苏星辰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一个男孩。
但方志杰越看他越像孙二,对他根本喜欢不喜来。
十一月底,知青们都到县里参加考试,苏星辰没有去,因为她还在坐月子,孙二趁着方志杰不在,跑家里去看孩子。
正好被村民们看见,等方志杰回来时,整个大队都传遍了。
于是,苏星辰又被方志杰家暴了。
知青们兴高采烈去考试,却垂头丧气回来。
因为他们太过紧张,集体窜稀了,考试自然是没考好。
十二月,张姗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收拾收拾,将窑洞卖了,直接去学校报到了。
至于那些上辈子孤立原着,编排原主,意淫原主的知青们,对他们最好的报复就是永远留在农村。
只要张姗一日还活着,他们就回不了城。
无论用何种方式。
至于方志杰和苏星辰,将会跟孙二这个二流子一辈子纠缠不清。
张姗毕业后,分配工作的时候,自己选择返回插队的地方,到了钟山公社的妇联。
开始工作,接触的第一个夫妻纠纷案件,就是苏星辰和方志杰。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上辈子,原主怀着孩子被二流子打,苏星辰也是这么劝解原主的,张姗将她的话还了回去。
然后,转身就劝解另一对家暴夫妻,夫妻打架有来有往,总不能一直被男方压着打吧?
女方想想也有道理,在张姗的帮助下,女人练了泰拳,终于将家暴丈夫摁在地上了。
“张同志,你放心,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只能落到我手里,不会再流入市场了!”
张姗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当初跟张姗一起到五福大队插队的知青现在基本留在的大队里,娶妻嫁人,变得跟其他村民没有了区别。
而方志杰和苏星辰跟孙二就这么纠缠着,活不好,也死不了。
他们的儿子长大后,也受到方志杰的影响,变得脾气暴躁易怒,还喜欢打人,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年纪大后,跟着孙二成为了二流子。
在同志们彻底融入群众后,张姗从妇联辞职了,开了一个泰拳训练营,来学的都是女同志,生意红红火火,她也赚的盆满钵满!
张爸张妈带着舅舅来找过张姗,被张姗带着女子“打铁队”给打跑了,此后就消失在张姗视野范围内了。
等张姗掐指一算,到该给他们养老的时候,却发现,张爸张妈竟然死了,还是被冻死的。
舔狗张爸带着伏地魔张妈去舅舅家,因为没钱,被舅舅赶出门,为了让舅舅原谅,两人都没有回家,坐在门口等舅舅开门,没想到就被冻死了。
处理了张家父母的后事,兄弟姐妹见了一面后又匆匆分别。
从此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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