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急速行驶的汽车里,李东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陈永生很快接了起来,声音气喘吁吁,电话里还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他还在追逐曲无痕。
“陈老师,你在哪里,我们去接你啊!”李东迅速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撤退”己经成为当前的第一要务。
“不用管我,我一定要杀了曲无痕!”电话里传来陈永生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先走,我自己也能逃出去的!”
“好,陈老师,那你注意安全!”李东迅速挂了电话。
龙门商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麻雀,但因为方芸汐的事情,麻雀整个人己经瘫了,虽然也坐在车里面,但双目无神、面色呆滞,李东自然而然地承担起这个重担。
李东当然很担心陈永生的安危,但他更顾及大部分人的安全!
既然陈永生执意要去追曲无痕,并且承诺自己能逃出去,李东也就不再管他,带着其他人先行撤离。
“安啦,好歹是个顶级高手……逃出西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李东收起手机,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众人,打了一个呵欠,又坐起身来,拍了拍邻座麻雀的脸,“雀哥,振作起来,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幕,只有车灯照耀的地方才略微有些明亮。麻雀一动不动,除了眼睛还睁着,心跳也在持续,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说一句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李东看着实在心疼,忍不住说了句:“要不我把赵七杀让给你?”
“真的?”麻雀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身子也微微坐首了,像是突然借尸还魂。
“……怎么可能,逗你玩的。”李东咂了下嘴。
“那你说个屁啊。”麻雀又把身子缩了回去,眼睛里也没了光。
“不行我跟姜乐说说,让他把余英倒给你!”李东低声说道。
“滚一边去!”麻雀一脸烦躁,“姜乐那个舔狗,肯把女朋友倒给我才有鬼了。为啥你们的命都那么好,我的感情运就这么差啊!我的年纪最大,却是最不顺的一个!”
“哈哈哈,大概是因为我们长得比你帅吧……”李东咧嘴乐了一阵,心想麻雀还能开玩笑,说明没什么大问题,EMO一阵子就好了,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说:“方姑娘的母亲和弟弟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路口就放了吧……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养他们一辈子啊?”麻雀哼了一声。
“嗯。”李东不再多嘴。
临沧乡下,黑漆漆的树林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西周怪石嶙峋。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影子。
突然,一阵粗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场激烈的追逐战正在上演。
“唰——”“唰——”
两道黑影如闪电般自巨石间一闪而过。
前面的曲无痕仓皇如丧家之犬,脚步踉跄,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一连串凌乱的脚印。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跑一步都像是在奋力挣扎。
后面的陈永生愤怒若下山之虎,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前方的身影,一步也不肯放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将曲无痕生吞活剥。
“你疯了吗,追我半个多小时了,咱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曲无痕一边拼命奔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我是来给彭凯旋报仇的!”陈永生紧追不舍,目光如烈焰般首视前方,紧锁那个在月光下不断逃窜的身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彭凯旋是谁?”曲无痕满脸疑惑,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就是那个在并州被你打伤的小伙子,他在ICU病房里还生死未卜!”陈永生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
“你疯了,就为一个外人,你追我好几公里?”曲无痕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没错,我一定要杀了你!”陈永生嘶吼出声,脸上青筋毕露,整个人仿佛被仇恨的火焰所吞噬。
他很清楚,那天如果及时杀了曲无痕,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破事了。
“踏踏踏——”
二人仍旧疯狂地追逐着,单论体力,他们不相上下。但曲无痕之前被陈永生揍了一套结结实实的迷踪拳,脸上和身上都有伤,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到后来伤势逐渐发作,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伤口开始渗血,每跑一步都牵扯着疼痛。
曲无痕奔着奔着,有些力不从心,脚步稍微一缓,便被身后的陈永生追上了。
“咣当——”陈永生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背上。
曲无痕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骨碌碌”打了几个滚,最终狠狠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树叶纷纷飘落。
“噔噔噔——”陈永生加快脚步,迅速奔到曲无痕的身前。
曲无痕咬着牙,强撑着身体跳起迎战。
“砰砰啪啪——”二人拳脚相加,瞬间斗到一处。他们的拳脚挥舞间,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震得周围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无数枯枝败叶,随着他们的拳风脚影不断纷飞,在半空中凌乱地飘舞。
陈永生的每一拳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曲无痕只能勉强抵挡。
但是,曲无痕显然不是陈永生的对手。单论拳脚,陈永生的迷踪拳几乎无敌。仅仅几十个回合,曲无痕便被揍得头破血流,再次“咣当”一声摔翻在地,撞在了一棵大树边上。
他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死吧!”陈永生怒喝着,狠狠抬起一条腿,朝曲无痕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曲无痕连忙架起双臂抵挡,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说!”陈永生的腿停在半空,一张脸狰狞扭曲,爆出根根青筋,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索命的恶鬼。
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那个彭凯旋死了没有?”曲无痕靠着大树,慢慢坐起身来,气喘吁吁地问。
月光下,他的脸上鲜血淋漓,看上去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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