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乐安已经六十岁了。
往日的身子还算健朗。
可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的憔悴。
“不必见外,坐下说话。”
有些疲惫不堪的霍乐安摆了摆手,招呼唐瑞尧坐下。
唐瑞尧坐下后,掌书令上了茶,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齐河失守了。”
霍乐安将好几份急报递给了唐瑞尧。
唐瑞尧接过急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波动:“我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一些传闻。”
霍乐安叹气道:“张大郎老奸巨猾,派人从百里外的上游渡河突袭,焦荣此次败在轻敌上了。”
“他本以为有齐河天险就可以阻挡张大郎,大意了啊!”
“这说起来也怪我,焦荣本就是平庸之将,要他顶上去对付张大郎,是我用人的失误。”
看到自家节度使大人满脸的自责。
唐瑞尧宽慰说:“节度使大人不必如此,这胜败乃士兵家常事,败了就败了,不必耿耿于怀。”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补救之策,看如何稳定局势。”
霍乐安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辽州大军尽数出征,如今兴城满打满算不足一万守军。”
“这该如何是好?”
他派出自己的儿子领兵十多万联合秦州节度府攻打北部三州。
可如今张大郎打到他们家里来了,他们已经无兵可用。
唐继尧也知道他们的处境。
他建议说:“节度使大人,我们当立即召大都督率军回援。”
霍乐安道:“我已经连发十二道军令,要我儿率大军星夜回援。”
“只是从汾州到兴城,纵使急行军,也要至少半月的时间。”
“这齐河防线失守,我们就无险可守了,张大郎可长驱直入,我们兴城守军不足,我怕坚持不到援军回来......”
“既然守不住,那就走!”
唐瑞尧看了一眼霍乐安,建议说:“节度使大人可率文武官员撤到黑水府去。”
“要是黑水府不行,那就继续向东北方向走,撤到白山府去暂避张大郎的锋芒。”
“大举后撤虽有失威仪,可却能够保存实力。”
“张大郎远道而来,他们占领德州、兴城,再追击的话,那他们的战线就会拉的很长。”
“他们战线一旦拉长,必定需要分兵扼守各处城镇,那他们的兵力就会分散。”
唐瑞尧说:“张大郎的兵力分散了,那我们就可以大做文章!”
“到时候派出小股部队袭扰他们的粮道,让他们首尾难以相顾!”
“同时大都督回援之军,可对分散守卫各处的张大郎兵马逐个击破!”
唐瑞尧恶狠狠地道:“张大郎不是有五十万大军吗,那就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
霍乐安听了唐瑞尧的一番话后,点了点头。
“我也正有此意。”
“张大郎此番来势凶猛,我们如今兵力不足,是绝对难以抗衡的,为今之计只有撤退,以暂避锋芒。”
“如今马上就要降雪,天气将会愈发地寒冷。”
“这张大郎麾下兵马多为东南之人,不适应在冰天雪地中作战,必定不能持久。”
“只要我们坚持到大军回援,必定能够击败张大郎!”
霍乐安对唐瑞尧道:“我明日就出发去巡视黑水府、白山府。”
“但是兴城不可没有主事之人,不知道你可愿意留在此地,主持大局?”
唐瑞尧听了这话后,明显一怔。
原来节度使大人找自己来不是为了商议迎敌之策,而是早就对自己有了安排。
“节度使大人放心,城在人在!”
唐瑞尧表态说:“我将与城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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