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州府衙之内,大天王让所有亲兵亲将都退避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沉思。他没有想到一年来的辉煌胜利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他痛恨寇殄不识时务,迟迟不肯向他的大军投降,他更加痛恨东虏乘火打劫,在他与寇殄进行决战且很有把握取得胜利时,从旁边杀出来偷袭。如果没有东虏十几万精锐骑兵的突然袭击,他深信完全可以一战而把寇殄彻底消灭,到那时再以得胜之兵,完全可以与东虏再战,哪怕一时打不退东虏人,也可以占据边关险要守住,再调集附近的人马,等待西南等处的援兵,那就不愁杀不退东虏。他也有点后悔没有听陈天录和薛雨相的劝阻,贸然的就亲自带兵来打寇殄,以至于在边关惨败。现在他东征的十万多人马几乎丧失殆尽,只有不到两万人的残兵败将。
“看来连州也难以守住,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三十多里地,今晚就要撤离,否则大军在这里只有继续败了。”大天王暗自说道,“假如夫人那里能够派兵来,或许还能在京城外与东虏和寇殄对战,到时候我们驻扎在南边和防范东北的人马汇合,破东虏应该是可以的。唉,为今之计只有迅速的稳定住军心,不使人心涣散,或者事尚可为。”
六斤这时进来说道:“薛军师和陈副军师求见。”
“让他们进来,我正好有事找他。”大天王说道。
很快,索红浅和陈天录一起进来了,二人对着大天王正要磕头,大天王摆了摆手说道:“当此危急时刻,这些就免了吧。不知两位军师有何妙计可以使我挽回败局?”
薛雨相这两天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与陈天录几次商议,对目前的败局实在是没有更好的策略可言。但是大军惨败至此,后面的追兵紧紧的咬住不放,前面就是京城重地,如果不能守住京城,那么一切都要完了。所以,他们俩紧急求见,准备献计保住京城。
薛雨相首先说道:“陛下,如今我们东征失败,士气更加低落,且东征的十万大军除沿途留守的两三万之外,现在我们身边的人马已经不能再战了。”
大天王没有说话,这个他是知道的。
陈天录接着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守住京城,这连州咱们要留下一万人,派善战之将严密防守,希望能挡住东虏和寇殄的追击。只要能守住十天,则我们陕州的大军和东北的人马都可以赶到京城,而且还要紧急命令襄州那里再抽出两万人,咱们聚齐了十万人马,在京城这里足可以与东虏决一死战了!否则,只怕丢了京城,我们也没有更大的可能退守陕州。”
薛雨相说道:“陕州乃是我们的根本之地,那是我们最后的根据地。凤凰所言极是,我们当下就是要迅速的调集各路人马汇集在京城,与东虏决一死战!东北之地的守军有两万多人,距离京城不远,只要三天就可以到达,襄州的人马大概需要五天左右,唯有陕州较远,或许十天能到。而且陕州之重要,大天王也是知道的。还要让陕州做好抵挡东虏攻击的准备啊。所以,陕州只能抽调一半的人马来,还要留下十万人。”
大天王点头说道:“陕州乃我们的根本,所以东征之时我就留给了夫人二十余万人。夫人在陕州调兵遣将,把附近的三省都攻下了,各处守军用去了一半,从陕州再调来十万人是可以的,但是能战之人大概也只有五六万。再加上东北和襄州的人马,总是差不多有十万。我们东征的人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收罗了一路的守军,也有近三万人,以十余万人对抗东虏和汉奸寇殄,在京城下或许可以一战。只要挡住了敌人的攻势,我们据守坚固的京城,只要从后背给东虏有力一击,事情还有可为。”
薛雨相心中其实很明白,如今退守京城也只是个权宜之计,京城在近三百年的平稳之中,已经不是一座具备坚强防御能力的城池。而且,襄州的大军还要防备南边原来朝廷的势力,更要防备东虏趁机再南下用兵,抽来一半的人马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果难以预料。而此前在陈天录多次苦谏之下大天王才同意派到东北部的兵马,很有可能在东虏南下时也受到了攻击,东虏现在的皇帝据说很会用兵。这东北之处的人马,有一大半是投降过来的原来的官军,如此短的时间遇到更加强大的东虏之兵,很可能又要投降过去了。
但是,薛雨相还不敢这样直白的告诉大天王,那样将更使他忧虑不已。大天王要是没有了信心,则顺义朝的未来岌岌可危。目前还是要鼓舞大天王的信心为重,所以他想了想说道:“陛下,我与凤凰商议,您的守住京城和确保陕州的计划都是当前最重要的,襄州等地的人马必须速速赶来,那么我们大致就有十余万兵马,在京城外排开阵势,与东虏或可一战。而且,东虏与汉奸寇殄追击了我们两天多,其兵势已疲,所以才在通州停下了。虽然,他们对西采取了警戒的攻击态势,我看至少他们要在通州驻扎一天,也就是说他们最多在明天下午才能继续开拔。正如凤凰所建议的,连州本来就是距离京城最近之城,必须派一个能受的战将带着一万精兵着力防守,以期待能抵挡住追兵十天。只要有了这十天时间,我们的事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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