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屡胜官军,无非仰仗火器犀利,一旦阴雨将至,其枪炮之利将大打折扣。”
“当然,官军亦如此,但我数万战兵之众,远胜贼军数倍不止,本就擅使刀枪弓弩,又得天助,破城易如反掌也!”
周参将瞬间明白了总兵大人的意思,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道:
“大人所言令末将茅塞顿开,如此,今日我官军还出战否?”
“不急。”
杜湛嘴角微扬,脸色从容的说道:
“静待天时即可,雨至之时,便是攻城之机!”
“遵命!”
这时候,帐外一卫兵禀报,营外有一小厮,自称来自城中,并称思明城中数家官绅已私下联合,欲与城外朝廷王师里应外合。
“哦?速速带此人进来!”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接连两件大喜事简直让杜湛喜不自禁,连心中多日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而保乡军这边,徐晋见明军晌午时分仍未发起进攻,心中不禁一沉。
想来,对方必是在等待那千载难逢之良机啊...
两军就这样在沉寂而诡异的氛围中僵持了一个时辰,忽地天空一声巨响,一道惊雷炸裂,细雨飘洒,瞬间洒满大地。
轰隆隆的雷声犹如冲锋号角,半个时辰后,思明府城前已站满密密麻麻的明军。
“杀啊!”
与昨日的情形一样,乌泱泱的战兵抬着云梯、推着撞车等物,呐喊声震耳欲聋。
“开炮!”
炮兵协统王大柱高声喊道,亲自操弄着一门六斤炮瞄准敌群点燃引线。
“轰!”
数十名战兵当场血肉横飞。
徐晋心中焦急万分,清晨察觉天色变化后,他赶忙命令士兵紧急制作一些简易帐篷,以竹木为架,上铺油布等物,试图罩在火枪兵头上遮挡雨水。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所制帐篷数量极为有限,大部分都供火炮使用,留给火枪兵的寥寥无几。
“放!”
明军沿着云梯鱼贯而上,迎面却遭城上砸下的一颗颗大石。
与此同时,保乡军的燧发枪手也开始了交替齐射,雨水对他们影响甚微。
不过今日,却未曾见到那狼兵铳手与其对射,此些人已干脆已经弃用了火绳枪,手中的家伙也换成了锋利的腰刀。
“砰砰砰!”
在火炮与燧发枪的猛烈射击下,明军成片倒下,但攻势却愈发凶猛。
他们深知,此雨不知何时停歇,如果此刻不以命相搏,届时只会填进去更多的性命。
城楼之上的不起眼处,那二十余名猎兵的目光在敌群中穿梭扫射,却鲜有人扣动扳机。
他们无奈的发现,那些明将学乖了,不再“盛装打扮”,而是穿着普通,混迹于涌动的人群中,难以分辨。
不过,尽管有防备,明军的将领佐官还是露出了一个明显破绽。
这些人麾下都有数量不等的披甲亲兵,虽自身穿着与普通士卒无异的鸳鸯战袄,但那些亲兵却不敢离自家大人太远,往往围成圆圈将主子护在中间。
很快,几个机敏的猎兵就发现了这一现象。
城下密集的敌群中,那些身着明晃晃甲胄的亲兵格外显眼,从高处看去,宛如一个银白色的圆圈标记。
有了这个明显的征兆,猎兵的目光只需在那些“银圈”中来回搜索,往往无需费太多功夫,就能看见一名身穿鸳鸯战袄正冲着其他人大吼大叫的“战兵。”
“妈的!”
眼看麾下守备、操守、把总等人,接二连三被“流弹”击中,暴毙倒地,负责指挥进攻的周参将险些咬碎钢牙。
他暗暗发誓,待攻破城池后,定要将那些贼军“神铳手”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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