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贼军的铳炮齐射,至少报销了七八十个营兵。
要知道五营一共才五百人,属于马家的嫡系力量,精锐中的精锐。
愤怒之下,此人猛的跳下马,抄着那杆银枪就朝山坡上冲去,而身旁的数十名亲卫营兵,也连忙跟上去将他护在中央。
白杆兵遭到这轮打击后虽然大惊失色,但阵型至少骚乱了片刻便平静下来,各兵勇又迅速扎好队列,可见其精锐程度。
同时那些铳手和弩手则迅速的压了上来,开始朝着坡上的贼军还击。
“儿郎们,随我杀!”
马祥麟何许人也,这可是被扎瞎眼睛都能把箭拔出来射死鞑子的狠人,其每战必身先士卒,勇武绝伦。
像这种遭到敌方埋伏,损失惨重的局面,一般的军队早就崩而溃之了,但此人却不退反进,欲发起反冲锋击破贼军。
他知道,此战必须击败这保乡军,否则就不要想着什么绕后袭击对方粮道了,而且像这样的埋伏再来个一两次,白杆兵好不容易竖立起的军心便会动摇。
因此,在这身披明甲.头戴翎盔.手持银枪的马祥麟带领下,残余的数千白杆兵士气大震,竟无一人逃跑,而是勉力维持着队形喊杀着朝坡上冲去。
“石柱白杆兵果名不虚传。”
北伐军都统黎忠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凝重,这可能是保乡军迄今为止遇见的最精锐明军,之前的什么广东战兵.云贵战兵与其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盛名之下无虚士啊...”随军参谋魏韬微微点头道:“此等精卒能击败满洲鞑子倒也正常。”
“只可惜,今日这群南兵精锐注定要葬身于此了。”
“上刺刀!”
而眼见敌军非但不溃,竟然朝坡上发起反冲锋,于是在各部军官的爆喝下,北伐军的士兵再次齐射一轮后,动作娴熟的从腰间摘下三棱军刺挂在枪上。
与此同时,隐藏在山林.坡上的百余名猎兵也开始发威,犀利的目光在白杆兵中扫过之后,立刻锁定了那些重甲营兵和土司将佐。
这群猎兵没有跟大部队埋伏在一块,而是事先占据了一些视角良好的制高点,他们手中的燧发枪是钻了膛线的“猎枪”,就连铅弹也经过升级,采用特制的锥形弹,射程和精准度十分骇人。
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内,可谓是指哪打哪,只要天气正常,弹道下坠极其有限。
赵狗剩眯起眸子仔细的打量了片刻,随即选中了百步左右的一个目标,那是一名穿着重甲手持腰刀的家伙,看样子应该是白杆兵中的旗兵土司。
也就是基层军官的角色。
不过在这个距离上,赵狗剩不敢肯定弹丸是否能击穿对方的盔甲,因此他只能瞄准此人的头盔下裸露的面孔。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目标的脸也就跟米粒差不多大,这一枪的难度可想而知。
“砰!”
林子里骤然响起铳声,赵狗剩扣动扳机之后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透过眼前的白眼,他似乎隐约看见自己这一枪打中了,那名土司身躯一震猛的倒下,红的白的瞬间淌在地上。
紧接着,其余同样埋伏好的猎兵也纷纷选定了目标,朝着那些营兵和土司军官实施狙杀。
后者虽然皆穿着重甲,百步外足以免疫火枪攻击,但保乡军的猎兵可都是层层选拔出的神枪手,又装备了相对先进的猎枪,因此在这稀稀疏疏的铳声下战果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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