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胸膛一阵剧烈起伏,露出吃人的目光:“不知国丈爱的是哪个国!忠的是什么君!”
“陛下恕罪,老臣也是鬼迷了心窍!”周奎没想到圣上竟然对自己那点破事如数家珍,早已被吓的面无人色,于是这老匹夫胡乱的抹了把涕泪,遂泣声道,“天无二日,老臣心中只有一个大明朝,只有一个君上呐!”
由于被好女婿抓住了把柄,周国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表示愿意在明日朝会时带头捐献,不过五万两银子周府是真拿不出来,只能挤出三万两,而朱由检则铁青着脸表示一文都不能少,少一个子就等着掉脑袋吧!
如此,周奎只好哭丧着脸去找女儿告状,周皇后一听事情的原委后自是恨铁不成钢,先是怒斥了一番为老不尊的父亲,又语重心长的劝他把银子赶紧掏出来,若惹得陛下震怒,到时候自己说话也不好使。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周奎将头一歪,揣着手气呼呼的闹腾起来,“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就那点俸禄要养活一大家人,你爹我不想想其它门路早就饿死了!”
说着,这老东西将脖子一伸,耍起了无赖,“也好,这女婿砍了丈人倒是奇闻,将来也好让咱们大明朝在外人那沦为笑柄。”
周皇后对自己这个老爹也是十分头疼,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首饰全部拿了出来,这些玩意大概能值个几千两银子。
周奎这才罢休,抱着两个沉甸甸的朱漆匣子,志得意满的走了。
次日早朝之时,在崇祯皇帝的怒目相视下,周国丈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表示时局动荡.自己愿意捐献五万以充军资,这一下倒是让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起来,众大臣心里惊疑不定,须知这国丈乃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这回却主动拿出如此多的银子,相当不正常啊。
“都听到了吧。”朱由检松了口气,沉声道,“国丈大义,朕深感欣慰,希望诸位爱卿也能识大体一些。”
有了周奎的带头之后,其余人倒也不好不捐,面对抄着笔册来登记的太监,大臣们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臣周延儒愿捐银二百两!”
“臣...杨柄宽愿捐银七十五两!”
“臣李韦愿捐银...一十八两!”
随着殿中的大臣一个个开始报数,太监立刻将这些人员和数字记录在册,下朝之后会有钦差去他们府中索取,而听到这一串串有零有整的银款,朱由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捏着龙椅的指节开始嘎巴作响。
要照这样捐,筹个两千两都费劲!
而满朝大臣们也是有苦难言,先不说舍不舍得的问题,就算有人真的愿意捐个几千两,也根本不敢开这个口啊,毕竟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你他妈一下拿几千两出来,相当于数十年的工资,这不是直接坐实了贪污罪名吗?
没有人敢去赌圣上会不会拿自己问罪,毕竟在当朝,连首辅都换了多少个,陛下刻薄寡恩,息怒难以揣测,哪怕眼下不予计较,可将来若是翻脸不认人,又当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还是低调些罢。
就在朱由检阴沉着脸,准备发怒之时,又有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殿中:
“陛下不好了!”
“成都城被南贼攻破,蜀王及巡抚等人被擒,川境已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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