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饷是一方面,从哪弄那么多精良火器也是问题,内地所造的铳大多偷工减料.不堪一用,除非朝廷也像南贼一样,将官匠们集中起来搞那个所谓的兵工厂,不过若想让匠人勤恳干活,不但要抓管理,还得给足了薪水才行。”
反正说到底,都是钱的事,没有银子啥都不干不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要是杨嗣昌在就好了...”朱由检默默的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宠臣,要说这个现任首辅周延儒还是比较有能力的,办事也让人放心,比温体仁那个老不死强多了。
不过要说起战略规划以及搞钱的能力,还是杨嗣昌更胜一筹,如果此人在的话说不定能设法解决掉银子的问题。
崇祯十一年腊月中旬,年关将至但山东的战事依旧没有停歇,在祖大寿的牵制下,洪承畴所驻守的济南始终未被攻破,不过大明的另一位竑骨之臣.孙承宗却就没这么幸运了。
此人曾在天启年间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崇祯年间主持过松山.军务,亲手打造了关.宁.锦防线和山海关防线,使建奴二十年未曾打破这道壁垒。
崇祯四年时,孙承宗因免官.故而回到了家乡高阳城,在这一次的清兵入寇中,高阳这座小城也遭到了鞑子大军压境,当地知县直接连夜跑路,孙承宗便带家人紧急入城,并亲自主持守城工作。
仅一日,高阳城便药石尽竭,清兵爬上城墙时,孙承宗还在高呼放炮,在这一仗中,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以及数十名族人尽数战死,后被擒之时,清将称其为“孙宰相”,并希望他能投降,孔有德更是亲自上场劝他,讲述自己降清的心路历程。
孙承宗不肯,在大骂一番后从清兵手里要来白绫,自缢而亡。
而就在腊月底,距离过年仅剩三天之时,山东.山西.河北的清兵却押上截获的人丁.财物匆匆撤退,其左右二翼的统帅岳托.多尔衮两人更是在回师的路上阴沉着脸,毫无得胜后的喜悦。
泥泞的田野中,一大队模样凶悍的清兵骑在马背上嘻嘻笑笑,整个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撤回,连绵十数里络绎不绝,那些同样剃着金钱鼠尾头的包衣辅兵们,则是用绳子将那一个个掳来的百姓串起来,不断用鞭子催促他们走快点。
队伍的中军位置,还拉着数量庞大的板车.马车,上面载满了布绸.银两.粮食.铁锅等各类物资,这些战利品拉回辽东之后,将会被分给那些作战有功的士卒,那些汉人百姓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和硕成亲王岳托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此人时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裸露的脖颈和面孔处还生有一些淡红色的小疹子,这一系列症状表示他应该是染上了天花。
这使得那些将佐见了他都怕的要死,根本不敢接近数步之内,不过这回,倒是有一两个不怕死的游击凑了过来:“将军,咱们为何走的这般匆忙,大伙还没抢过瘾呢。”
“是啊,大明的好多城池都没打,咱们至少还能再掳一倍的财物。”
岳托留着稀疏的胡须,闻言沉声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虽然信中语焉不详,但我估摸着应该是辽东那边生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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