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毛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三个多小时。
我留意他提到几个重点:一,107号房红棺中的女人正是筱雅;那人带着筱雅到金水湾的目的是什么?筱雅死了十年,尸体一直在他们手里,也是他们杀了筱雅?
二,残缺鬼真名叫王怀安,被杀后还被某种法术囚禁了,是怕他变成鬼报复还是另有所图?
三,大副懂点玄学术法,和107号房的人还是什么组织的。
四,船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当时怎么没人向岸上求助。如果求助了,水上巡警必然会出动,也不至于全部死了。
李小毛抱着黑猫,脸色苍白,目光涣散,嘴里嘟囔着:“不怪我,不怪我,是鬼杀,全是鬼杀的。”
我同情李小毛,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只因为善良所以为自己解开王怀安的绳子而愧疚不安。
“小毛,是大副杀了王怀安,王怀安为了报仇杀了所有人,和你无关。话说,你是怎么从沉船上逃生的?”
屋外传来机器轰鸣声,这一带要被强拆了。
李小毛茫然地看着我,黑猫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
“我以为死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水里。水里有巨大的吸力,有人托着我游到安全地带。”
“我想看看是谁救了我,转身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和一句似有似无的声音,她说:牛排真好吃。”
“我往岸边游,游不动时看到了小黑。”
红色的影子会是筱雅吗?
我劝慰李小毛几句,让他为了黑子活下去。
离开后给李叔打视频电话,李叔的人脉广。
我把沉船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请他帮我打听张伯特和程东的详细情况,特别是他们参加了什么组织。
程东是大副的名字,张伯特是沉船107房间的混血,人是混的,名字也是混的。
沉船上死者名单几乎是公开的,很好查。
李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临挂电话时多了一句:“二十万。”
草!
什么意思!
一条消息二十万?开黑店也没他这么黑。
我软磨硬泡卖给他一张通爷的保命符才二十万。
“李叔,我们谁跟谁,谈钱多伤感情。我晚点回去给你带两袋土特产。”
我脸上堆起近乎献媚的笑纹,二十万能付首付了。
李叔沉默几秒:“最近我要出国一趟,很忙。”
他这是变相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没时间帮我查了。
我恨得咬碎了银牙,听到哗啦啦割肉的声音,却没办法,谁让筱雅是我的老婆呢。
“好。但是,一定要快,一定要全,连他们什么时候拉屎放屁我都要知道。”
二十万不能白花了。
我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转向陵园。
残缺鬼在水里把我拖进幻术,差一点杀死我,这个仇必须报。
我要把他拉出来鞭尸,好像不行,尸体已经火化了,只能扬灰了。
沉船上120人,尸体完好的,被家属领走。
因被螺旋浆绞得七零八落,被鱼咬得面目皆非的通过基因比对也能找到家属。
只有‘李小毛’,因尸体残缺不全,又是孤儿,没有家人可做基因比对,也没有人认领。
最后由公司出面,火化下葬。
公司舍不得出钱,在郊区最便宜的陵园买了一只最小的坟墓。
而这个‘李小毛’正是王怀安。
地铁转公交又转共享单车,两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太阳西沉,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一抹‘血’色投影到地面上,染红了人间。
这里十分偏远,附近只有几个棚户区,住在这里都是边缘化的底层人。
我边走边给通爷打电话,想问问玄安找到我为什么没有杀我。
一遍无人接,二遍不在服务区,三遍关机。
草!
通爷是故意的,怕接我电话耽误他吃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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