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几盏地灯,不够亮堂,也能把老鼠的细长尾巴看得清清楚楚。
我捏着剔骨刀,看着墙头上密集的老鼠头,头皮阵阵发麻。
草!
这是见鬼了不成,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号子?!
一只,十只老鼠不可怕,而眼前少说有上百只老鼠,我心里还发怵的。
我脊背绷直了,死盯着它们。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马上跑回房间。
空气像凝固一般,除了马路上的汽车声,听不到一声吱吱叫。
我紧张得额上全是汗,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号子逼得狼狈不堪。
这时,从正门口传来一人大叫,“老板,我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我和号子们之间的平衡,老鼠们纷纷从墙头往下跳,一堆堆地往下滚。
我拔腿往后面的房间跑。
旅馆是老板自家的屋子扩建出来的,也就是民宿,分两部分,前面是接待厅,连着一间老板自己住的屋子。
从接待厅进来是院子,院子连着两层建筑,每层有六个房间。
我的房间在一楼的最西边,离侧门最近。
我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门口,急忙掏房卡,一摸,口袋里只有黄符。
房卡不知道放哪了?!
窸窣声已到我脚下,回头扫了一眼,妈呀,一群老鼠在我身后跑成箭头形状,箭头指向我。
这事诡异,我又不是花生酱,老鼠为什么要冲着我来?还人性化的摆个阵型对付我!
此时我管了不那么多,一脚踹开门,闪身进门,关门,一口呵成。
我的动作够快,还是有两只老鼠钻了进来,跳到我的鞋子上咬我的脚踝。
我用剔骨刀,一刀一只,专削小脑袋。
门板上传来吱吱的扒门声,门锁被我踹坏了,我只好自己抵住门。
一抬眼,看着半开的窗户,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叫个灭鼠大队过来。
忽然,啪嗒一声,院中亮起一盏大灯,灯光透过窗户照亮半间屋子。
随之扒门声停了。
我没敢一下子放手,等了一会才松开手,见没有老鼠进来,我轻轻地把门拉一条缝。
门外的老鼠还在,不过,它们全部调过头,尾巴冲着我。
我抬眼看向院中,前厅门口放着一盏大地灯,地灯旁边站着两人,因逆着灯光,看不清是谁。
地灯前面有五六只猫,猫的精神并不太好,慵懒的或蹲或趴着。
仅仅是几只无精打采的猫,上百只老鼠愣是吓得不敢动。
果然,一物降一物。
然后,又是一场敌不动,我不动,猫鼠双方陷入僵局。
我急了,马上天亮了,一夜又过去了,我还是没能睡觉。
我冲着对面的人喊话,“喂,兄弟,让猫上啊。”
“哟,沈哥的精神挺好的。喂,沈哥,是不是耽误你洞房花烛,一夜春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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