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次,宜修对胤禛的再次留宿毫无波澜,总归自己有孕在身,二人不过盖着被子各睡各的罢了,一夜好眠,此次连胤禛早晨上朝宜修都未曾被吵醒,一觉舒服的睡到大天亮。
剪秋服侍着用了早膳,正想着今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绣夏进来通报“主子,郭侍妾在院外等着,说要给您请安。”
宜修闻言蹙眉,真是麻烦至极,自己早已说过无需来请安,这人怎的就是听不懂呢!
罢了,柔则即将入府,多拢一个人在手中也无不可。
“请进来吧。”宜修将茶碗放置一边,淡声开口。
不多时一身量纤纤的女子跟在绣夏身后走进,到了宜修身前“婢妾给侧福晋请安。”
宜修看着面前的女子,说实话郭氏真是好颜色,眉目如画,殷桃小口,人虽瘦却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是忒不会打扮了,年纪轻轻穿一身极为暗淡的墨蓝色旗装,头上空荡荡的没几件首饰,将那副好样貌完全藏了起来,忘之丝毫没有引人注目之处。
宜修心思转了几转“妹妹快起来吧,我早已说过无需请安,妹妹今日来是有何事?”
郭氏起身的动作一顿,似是没想到宜修如此直白,顿了片刻伸手从后面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陶罐“婢妾从前在家中时见母亲有孕时总是反胃恶心,祖母托人寻了这盐渍梅子,母亲服用后再无孕吐之象,故而婢妾特来奉上。”
宜修闻言不语,自己有孕已经五个多月,便是孕吐也只在前三个月多些,且之前齐月宾已在众人面前送过一样的东西,这人现在送这什么盐渍梅子,真是昏招一个。
“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我如今已过了孕吐的时候,这梅子却是用不上了。”
“啊?这…侧福晋恕罪,婢妾对此了解不多,没能早日奉上是婢妾的错。”
“何须如此,妹妹留着自己以后有孕时再用便是,快坐吧。”
“多些侧福晋。”郭氏坐下苦涩开口“妹妹无福,此生不敢肖想有孕。”
“郭妹妹这说的什么丧气话,妹妹年轻,府中人也不多,何愁没有那一日呢。”宜修看着自己养的水葱般的指甲,缓缓开口。
郭氏闻言面现纠结,直过了小半刻突然站起身走到宜修面前一跪到底“侧福晋开恩,婢妾愿唯您马首是瞻,只求侧福晋赐婢妾一个孩子。”
宜修闻言目光一凝“你这是何意?”却是连一句妹妹的客套都不想要了。
“听齐姐姐说,是侧福晋为她和宋姐姐请了府医调理,才能成功有孕,婢妾卑微,不及二位姐姐在主子爷心中的分量,但只要侧福晋能赐婢妾一个孩子,此后终生,婢妾定当安心侍奉在侧福晋身侧,绝不生二心。”
宜修听得对方这一番话,心中怒意渐升,齐月宾,真是好心机,这是怕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肚子上,才怂恿了郭氏来自己这哭求?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这郭氏也是个蠢的,听信他人之言,便敢随意的求到位高于她的青岚院,真当自己是什么好性子的菩萨了?
“咔!”宜修没收力,将手中杯子放在桌上“郭氏,能否有孩子全凭天意,我可没那个本事一句话就让你成功有孕,带着你的梅子回去吧。”
“侧福晋。”郭氏一磕到底“婢妾知道再过一月府内会再进新人,对方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侧福晋的位置,婢妾愿意与侧福晋同一战线!”
“嗯?你在说什么?”宜修虽心惊此人竟能得知柔则入府之事吗?但面上却不露毫分。
“婢妾的家人虽远在千里之外,但在京中也并非丝毫势力也无,前些日子乌拉那拉府和抚远将军府的婚约传的沸沸扬扬,进来却彻底失了所有踪迹,婢妾心中疑惑便着人打探了一二,这才发现,乌拉那拉府竟然准备悔婚,还打着让您的嫡姐入府为嫡福晋的主意!”
宜修捏着玉如意,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嫡母虽不是什么过分聪明的人,但其行事谨慎,乌拉那拉府的打算绝对不可能在成事之前显露半分,郭氏区区一个贝勒府的侍妾,从何得知这种隐蔽的谋划,如此想着,宜修看郭氏的目光不禁也危险了起来。
“你从何得知此事?”宜修语气平静。
郭氏虽惊讶于宜修得知此事的平淡反应,但口中却丝毫不见慌乱“奴婢娘家府中有一个小厮跟乌拉那拉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交好,近日那丫鬟行事突然得意了起来,口口声声称小厮配不上自己,小厮本想着,即便是那丫鬟升为一等,也不是什么太过显赫之事,故而心中觉得奇怪非常,多番软磨硬泡之下才得知,那丫鬟被安排要跟着您的嫡姐入四贝勒府!”
“那丫鬟叫什么?”
“听说是叫禾穗。”
宜修冷笑,禾穗,原来是她,姐姐入府后的贴身丫鬟,想不到现如今如此的不经事。
“妹妹所求我已知晓,多谢你今日前来告诉我这些,不过有孕之事并非你一人便行的,你先回去吧,我会帮妹妹的。”
“多谢侧福晋,多谢侧福晋!”郭氏闻言大喜,连磕了数个头,这才被绣夏带离。
二人离去,剪秋又推门进来,走到宜修身侧“主子,此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大小姐的婚约都散出去了,他们还能厚着脸皮一定要送人进府?”
宜修脸色落寞“姐姐出身高贵,外家可是皇族,怎是我这个外家小门小户的庶女可比。”
“主子已有孕在身,她们行事竟如此的不顾忌,真是可恨!”
“罢了,把江福海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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