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的话确实是有些歧义的,只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大家反而没有时间细品出什么来。
几个人又从山匪的老巢里搜刮出了不少的钱财后,才一起离开了山匪的老巢。
姑娘们坐上了马车后,原本只有篱娘一人坐很是宽敞的马车一时间变的拥挤了很多。
穗穗这个时候只能庆幸,还好,因为陶一有钱,租的马车都是两匹马拉的。
而马车跑了一小段路后就停了下来。
依旧是干净的小溪边,穗穗跟轩辕诏先下了马车后,将马车固定在了不远处的树边就没再理会了。
轩辕诏下车后就动作迅速的将附近的树枝捡好,做好防护后,又用火折子生起了火。
而穗穗则直接飞身去了小溪边的石头上站定,用匕首配合着绳索叉鱼。
这边的溪水是极少有人涉足的,所以水中的鱼儿很是肥美。
穗穗在石头边聚精会神的叉着鱼,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条鱼儿被她扔到不远处的地上。
篱娘则带着那几个姑娘坐在了火堆旁边,阳光暖暖的,偶尔有暖风吹过,发丝浮动间,生命的律动温暖着每一个劫后余生的姑娘的心。
篱娘看她们还在发呆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就准备去收拾小姐扔到岸边的鱼。
却不想,她还没动作。
陶一在将火升起后,反而先她一步的去将鱼抓在了手里。
甚至是动作迅速的开始清理起了鱼腹。
动作利索的,完全的没有一个贵公子该有的矜持感。
篱娘索性坐回了原地,跟那些姑娘聊一聊天,放松下大家的心绪。
或许是一起惩戒了那些畜生,呼吸了外面新鲜的空气,几个姑娘的眼神里渐渐的有了光彩,看起来鲜活了许多。
为了打破僵局,篱娘先打开了话匣子。
看几个姑娘的经历她也想到了她自己。一时间有感而发,差点忘记了某些还需要坚守的假身份。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虽然看起来没有武功,但是耳力却不错。
“我也是个孤女,家人去世后,我才孤身一人来到丁青城来讨生活的。
原本是想着这个城里有着大宗门会安全许多的,我也会些针线活,做点小生意糊口还是可以的。
却没想到才在城里待了几天的时间,就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恶霸,差点被抢回去......
幸而小...相公救了我。才幸免于难。”
篱娘说到后面,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陶一,发现他的位置离自己这边并不太近,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却不知道的是,轩辕诏清理鱼的动作在她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停顿了下。
“你算是幸运的,这个世道变得太快了。
我本来是跟相公回乡的,现在,都没了。”
一个姑娘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自己身上的温暖,叹息的说道。
“是啊,你是幸运的。你还能跟可以保护你的少侠成了婚。
有人保护,确实幸福许多。
像我们,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也不是没人自杀,谁还能管住想死的人不成。
那些尸体会跟我们住上几天几夜,直到臭了才被允许扔在山间。
像是扔一件不要的破衣服。”
零零散散的聊天声不间断,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带着些自由的味道。
“为什么要死啊,难道死了那边就不可怕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看,我们总归还是等来了希望!”
最后说话的是那个之前站在院子里给男人倒酒的姑娘,她身上虽然不少伤,但是眼神却最为坚韧。说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
天明明很是暖和,几个姑娘却还是不自觉的靠近着那一团燃烧着火焰,仿佛那里面的光芒可以给她们温暖一般。
穗穗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弄上来了二三十条大鱼,看篱娘跟那几个姑娘靠坐在一起轻轻的说着话,氛围还算好,也就没有先过去。
她现在还是个大男人的身份,过去总归是不太方便吧。
“李兄,这里。
看看我清理的鱼合不合格。”
轩辕诏在穗穗叉完鱼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将他叫了过来。
穗穗索性也没其他的事做,就直接跑到陶一那里帮忙了。
鱼被陶一处理的又快又好。
只是都还没来得及串上树枝。穗穗就自告奋勇的去摘了一些小树枝回来。
“李兄跟嫂夫人关系如此之好,陶某羡慕。
还不曾问过李兄是怎么跟嫂夫人遇到的。”
轩辕诏状似无意的边清理着鱼腹,边一副好奇模样的问道。
这问题让穗穗串鱼的动作都停了,
她眨了眨眼睛,对啊,怎么遇到的?
“呃......”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轩辕诏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在溪水里洗了洗手后,看李澈仿若伤脑筋的模样,善解人意的提示道。
“......嗯。”
穗穗真不想对自己的兄弟撒谎,索性嗯嗯的就过去了。
却不知道,轩辕诏听了他含糊其辞的话后,眼神里闪过一抹愉悦的光。
他也没想别的,只是想到对付山匪的时候,李澈手里那抽人的树杈,或许,他就是混元宗私下里找寻的那个教训了他家少主的侠客吧?
那篱娘呢?
是昨日从柴浪手中救下来的姑娘,还是之前见义勇为救过而后跟他结缘的姑娘?
轩辕诏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还是有待考证,到底是篱娘说了慌,还是李兄......说了谎。
不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考虑这个呢?
他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了。
风光霁月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居然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对一个男人,一个已为人夫的男人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情感,或许......
他才是最不堪的人吧。
想到这里,轩辕诏闭了闭眼睛,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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