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同情心泛滥,所有人都在欢喜。
这是最纯粹的民族情绪,沈安不由自主的握拳低喝道:“痛快!”
谭晓艰难的爬起来,看着满地狼藉,突然仰天悲鸣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身体踉跄着。
沈安跟着出去,见谭晓直接走到街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的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我哪里有错吗?”
没人搭理他,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低头。
他摸着胸膛,仿佛是在找寻什么。
他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嘴唇颤抖着,突然跪倒在地上。
噗通!
“父母官救命啊!”
沈安愕然,就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用力撕扯开,然后把里面包裹的东西拿出来,摊开一看,却是个瓷瓶。
“这是解药!”
“解药?”
沈安看着那个瓷瓶,突然想起了当年在苏州时,沈卞送给他的那个瓷瓶。
“父亲,您……您……”
谭晓哽咽道:“我的父母被奸贼害死了,这解药是我爹爹临终时交待我保存下来的,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他抬头看着沈安,眼中泪水滑落,哀声道:“我不想死……可我的父母不在了,我若是死了,谁给他们收尸?谁给他们立碑?谁陪伴他们度过余生……我舍不得死,可我也不甘心……沈安,我想活下来……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活下来?”
沈安看着他,心中一阵唏嘘。
他曾经在古今中外游历,见惯了无数悲欢离合,也见识过无数的黑暗阴谋诡计。
可这些都是虚幻,只有生老病死才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沉默许久,伸手拍拍谭晓的肩膀,说道:“想活着并不困难,比如说……”
他指指脑袋,轻声道:“你的思维太迟钝了,只需稍稍激烈些就行了。”
谭晓茫然的抬头看着天空,然后缓缓点头:“你说的是,我要努力……”
他慢吞吞的走了。
众人都议论纷纷,沈安则是回房。
他坐在床边,想起了那句‘人各有志’。
“人各有志?呵呵!”
这世间总有些人会坚持一些原则,或是执拗,亦或是迂腐。
这种人活着其实挺累的,每日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坚守,然后在坚守中煎熬。
这是沈安对他们的评价。
这世间的人千奇百怪,沈安不敢断言全部是善良的人。可大多数人都愿意遵循本心,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这世间充满了诱惑,可有些人却能克制住诱惑,这种品质令人敬佩。
“安北,安北!”
赵仲堪兴奋的进来了,“咱们成功了,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哈哈哈哈!”
沈安皱眉道:“怎么抓的?”
赵仲堪说道:“陛下派兵抓了许多人,说他们蛊惑百姓造谣,还鼓励乡勇去平叛,弄的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沈安点点头,赵仲堪就问道:“安北,现在咱们该咋办?”
沈安起身道:“你继续盯着,某回家去。”
赵仲堪急忙拦住他:“你别乱跑,万一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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