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朱瞻墡都不敢想,他头上可没有一个好爹来为他抵命。
“这些势力之中,为何没有藩王?”
朱瞻墡似乎在发问,但没等主事回答,就立刻自答,道:“也对,之前清查田亩,圣上心中有气也是正常。”
藩王什么德性,朱瞻墡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利益集合体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没有特定具体对象的共同体。
就好比藩王其实也是一样的利益共同体,只不过他们在利益受损的时候,想的是再看看,看看有没有人站出来当出头鸟。
朱瞻墡虽然摸不清圣人的脉络,可是隐隐约约中,他觉得这次受召入京,应该与这方面有关系。
“你怎么看?”
朱瞻墡看向自己的长子朱祁镛问道。
闻言,朱祁镛回道:“回父亲大人,京中势力繁多,错综复杂,商会虽在表,可与地方权贵也多有联系,看似藩王无参与,可实际或许也在其中。”
“是这样没错。”
朱瞻墡赞同点头,各地藩王虽然不在京城,可若是地方有商会,为了保障生意顺畅,多会将一些产业投献给藩王。
因而,看似藩王没有参与,实则多多少少也属于既得利益者。
“父亲大人,陛下清查田亩之后,不少藩王利益受损,此番入京,是否与此有关?”
朱祁镛顿了顿才将问题说出口。
毕竟当今圣人势大,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去做这种事。
似乎每个有想法的皇帝,都会走向削藩的道路,其中最激进的莫过于建文帝。
朱祁钰清查田地,而后摊丁入亩,占着大义,但也引起了一些藩王的不满,朱祁镛按照自己的理解,岷王死后,最有号召力的也就自己父亲。
若是如此的话,那此番入京就凶险了,也不知道自家父亲为什么连自己也带过来,完全不给襄王留个根。
“应当有关,但并非你想的坏事。”
朱瞻墡颔首,自家儿子最近很有长进,特别是在接触巡查组之后,有了压力,就没有以前那么懒散了。
“为何?”
自家父亲的回答,顿时就让朱祁镛想不太明白了。
“圣上若是想要打压我等,不必召为父进京,以圣上的手段,看看伊王的下场就知道。”
朱瞻墡笑道:“为父入了这京城,若是在这里出事,必然会让诸王兔死狐悲,到时候头疼的是陛下。”
就如同靖难为何开始,不是建文帝一开始的削藩,而是湘王自焚,顿时燃起了其他诸王的愤怒。
重文轻武的建文帝和朱祁钰一样,手握大权,让诸王不敢反抗,就连朱棣都要装疯卖傻,可从把湘王逼的自焚之后,其他藩王觉得自己可能会步湘王后尘。
因而开始串联,这才给了朱棣机会。
若是建文帝没把湘王逼死,而是和其他藩王一样,贬为庶人,诸王或许想着还有命在,也就不会反抗那么激烈。
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朱瞻墡觉得聪明如朱祁钰这般的人,必然不会把藩王的路堵死。
而看到岷王能够以命抵命,圣人对于朱徽煣的网开一面便是如此。
综合情报分析,朱瞻墡才敢连自己的长子都带到京城,这也是一种表态,而且还是力度极大的表态,告诉其他人,他朱瞻墡是站在皇帝的一边。
所以,只要朱瞻墡入京,那么朱祁钰必然不会亏待他。
朱祁钰并不知道朱瞻墡那么复杂的心路历程,毕竟不管朱瞻墡进不进京,他都打算把这位襄王给拉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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