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种不断的伤害着贺邡,贺邡祭出千金方瓶,恢复着身上的伤势,贺邡忍着痛,耐心的度化业种,他对那业种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愿以我阳寿,换尔回头……”贺邡召出姜菲,嘱咐她,若自己阳寿将尽,这业种便由她继续完成度化,姜菲含泪点头,她又指了指屋外,示意裴风可以来帮忙,贺邡摇头笑道:“师弟心火旺,会烧伤她的。”
业种头上蓬乱的发丝,伸长缠住贺邡,贺邡浑身立刻鲜血淋漓,姜菲见状,只能心疼的为贺邡擦上千金方灵液,整整一天一夜,千金方灵液的药效也彻底消失了。而此时,业种开始吸取贺邡的生命力,不多时,他便面如靴皮,满头白发,七尺身材,竟佝偻起来,但很快,贺邡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业种变回了那女孩之前的模样,她对贺邡说道:“值得么?”贺邡疲惫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慈祥,他对那女孩儿说道:“你可以去修鬼仙了,我师弟就在外面。”
此时那女孩儿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而后大哭了出来,屋外的裴风听闻,连忙询问贺邡现在的状况,贺邡已无力回答,姜菲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替贺邡答道:“就快好了。”而后她便趴在贺邡身上啜泣。就在此时,那女孩儿忽的展颜一笑,而后化作尘光,融入贺邡心田。此时,他已种下业种,生出慧根,可惜,他如今已是垂垂老矣。
就在此时,天边传来一声惊雷,贺邡的元婴雷劫来的刚刚好,裴风见状,连忙再次加固阵势,并向阵中打入一张固阵聚灵符,他再次焦急的问道:“师兄,好了没有,你的雷劫要来了!”姜菲喜极而泣的道:“准备好了,放心吧。”裴风暗中为贺邡捏了一把汗,降服业种和元婴雷劫就在前后脚,裴风又趁着劫雷未降下,在贺邡所在破屋周围布置了数座聚灵阵。
此时劫雷轰然砸下,但劫雷的威力却大大超出裴风的预料,贺邡的劫雷比苗玉的还要强三分,裴风连忙喊道:“师兄,你这劫雷威力太大了,你要小心啊!”裴风怕贺邡听不到,连忙又在稍远的位置布置了十几座聚灵阵。
五个时辰过后,劫云散去,裴风所布的阵法,并未被劫雷破开,裴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贺邡推门从破屋中走出,姜菲跟在他身旁,他的脸庞与之前一样,只是稍微有了一丝沧桑,但头发,却白若银霜。
滚滚雷霆之后,门启时人心慌,前日音容在眼前,何处惹得秋霜。鬼仙做得心暖,人言最是风凉,慧根生的她业种,无功碌碌忙忙?
贺邡见裴风这般神情,忽的笑道:“师弟何故如此,我这只是疲累而已,借他人的种,种自己的根,我心难安。”裴风连道没事就好,就在此时,几位好事的镇民出现在远处,他们远远的对裴风和贺邡喊道:“那厉鬼被二位收服了么?”裴风对着那些镇民挥挥手道:“收了,我师兄收的。”那些镇民连忙奔走相告,贺邡却眼露悲伤的道:“好事明明都是她做的,善名归我,恶名归她,何其不公!我终于知道何为慧根了,解万人万事之苦,明因果善恶之昏。什么善因善果,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才是正理。”贺邡忽然向裴风告辞,裴风连忙将夏国藏宝阁的事情告诉给了贺邡,贺邡却摆了摆手道:“我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去到各处寺庙化些舍利来,我要完成师父的遗愿,而后继承他的遗志!”
贺邡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让裴风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看着贺邡远去的背影,裴风的心再次没了着落。看着远处张灯结彩的镇民,裴风转过头去,祭出子川,远离这是非之地。裴风将天魔俑召了出来,而后让他驾着子川在各处游荡,遇到不平事,便出手相助。而裴风则进入了造化异界窗,他并不孤独,即便他道基已毁,还有这么多人没有放弃他。
不过子川速度太快,天魔俑也不清楚什么叫做不平事,他也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各处游荡,三天之后,裴风才从造化异界窗中出来,这三天,他将之前镌刻在金丹上的法术,重新以灵力镌刻了一番,裴风还借助玲珑、卿荷、邵影之力,为金丹镌刻了壬癸寒气、甲乙木毒和庚辛剑气,而后又借花翼之手,将各种诅咒之法镌刻到了金丹上。好在裴风的金丹是以碧风珠为核心的,所以其体积要比一般人的金丹大许多,如此一来,他可以镌刻更多的法术。
如今的裴风,即便不用法宝,他也能与分神修士一较高下,邵影如今仅凭六行真言剑和玄甲金身已经奈何不得裴风了,当然,只要她想,裴风依旧不是她的对手。半个月后,裴风收到了天残老人的传音,他让裴风到廉陵去坐镇,此行本该他去的,但他此时的瓶颈有所松动,他可能要进阶了。裴风连忙传音恭喜,而后变作天残老人,前往廉陵。只是天残老人并未说清楚,是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坐镇,待裴风赶到廉陵,他才知道,当年狄沁公主招亲之事,依旧没有结果。而参与招亲之人,已经有分神修士了,裴风心中诧异,不是狄沁公主自己选如意郎君么,怎么变成比武招亲了。
最让裴风没想到的是,此事拖这么久,竟然是西门亿的主意,本来此事拖的越久,西门家花费便越多,但这家伙不愧是商界奇才,大量修士聚集廉陵,各种修行相关的东西变得供不应求,他通过商会的关系,直接从顺丘提货,走水路运到廉陵,而后翻四倍卖出。廉陵的客栈、饭庄,甚至是茶馆的价格都涨了不知凡几,好在粮食没控制在他手上,否则廉陵百姓可有苦受了。
裴风到廉陵时,就感觉此事透着奇怪,此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为何皇室还不出手制止。直到裴风听闻垠海青楼多被查封,垠海府尹被满门抄斩,他才知道皇室下定决心作为了。如今皇室也只是借西门亿之手,浑水摸鱼罢了。裴风也算是明白,这所谓的坐镇廉陵,无非是来保证皇室安危,毕竟彻查垠海,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裴风变作的天残老人坐到了皇宫城楼的最高处,此时,有一老者从旁边走来,他向裴风作揖道:“素闻天残老人与钓月渔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怎么今日只见到天残老兄一人?”裴风闻言,忽的心中一动,此人一上来便打听起天残老人与钓月渔叟的事情,一看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裴风淡淡的对他说道:“阁下是哪一路侯啊?”那人闻言,喉头动了动,而后不动声色的道:“兄台如何看出来的?”
“你那股躲躲藏藏、藏头露尾的劲儿,一般人学不来,呵呵,老夫也实话告诉你,钓月渔叟闭关冲击合体了,你若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钓月先遇到瓶颈,我恼火的很,你若不想触老夫霉头,就老老实实的藏着。”那人闻言,便作揖告辞了。裴风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来商国,都喜欢说狠话,不过,目前来看,他说的狠话,都尚未失手。
那人走后,裴风便一直闭着眼,他在感受那人的藏身之所,裴风有种猜测,商国皇室之所以如今动手,便是因为蓬莱真人他老人家真的请动了各国皇室,配合剿灭杀手组织,而商国皇室在剿灭垠海杀手组织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否则按照商帝之前的想法,他不会放弃垠海这块肥肉的。
不过让裴风没想到的是,那老者竟然就住在宫中,裴风此时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那老者要动手了,商帝在垠海或许发现了隐龙教潜伏皇室,秘密行动的事情,所以商帝只是假借整顿垠海,实则是为了彻底拔除隐龙教在商国的势力。
裴风将天魔俑换了出来,他则以邵影的遁影紫霞衣,潜入宫中,找寻着刚刚那人的踪迹,不多时,裴风便发现他出现在了后宫之中,裴风心中一惊,此人竟丧心病狂到直接对商国后宫下手了么?不过,待裴风跟过去后,却发现那人是去找了一位嫔妃。裴风一时间弄不明白此人的目的了,只见他鬼鬼祟祟的与那嫔妃进入屋中,裴风想要探听些什么时,却发现这屋中有隔音禁制。
裴风此时忽然想到方夫人,她一隐龙教的月铜侯,可以为了天襄子集委身方尚,那这屋中的嫔妃,也有可能是哪个侯,裴风当即决定,在此布下阵法,若能将这二人生擒最好,若不能,留一个活口便是。否则他这就算是潜入皇宫,行刺后宫的死罪了。不多时,二人从屋中走出,刚关上门,却发现门不见了,二人立刻看出是进入幻阵之中了,那嫔妃说道:“哪里的狗奴才,竟然这般大胆,敢在我皇宫撒野。”
裴风以天残老人的口吻道:“当然是隐龙教的狗奴才,敢在皇宫中撒野了,老夫手中从无无名之鬼,报上名来,我让尔等死的痛快些。”阵中二人脸色一变,那老者刚刚将他与“天残老人”的谈话告知了那嫔妃,此次他们都以为天残老人就在附近,这阵势便是天残老人布置出来的。
那嫔妃说道:“你当我们傻啊,你说你手下没有无名之鬼,我们将名字告诉你,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裴风眉头一皱,心中一慌,此人说的很有道理啊。虞芝让裴风不要分神,这只是那二人的缓兵之计,如今最好先下手为强,将他二人尽快拿下,才是当务之急。
裴风听从虞芝的建议,将魏蓉等人召出,杀入阵中,那二人一慌,忙召出宝物抵挡。那嫔妃见出现了这么多女子,连忙说道:“冷幽香,你个王八蛋,当初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那老者连忙低声道:“这人不是冷幽香,冷幽香早就死了。若是我所料不错,此人应是黄丁,也就是裴风,你闭关这么久,应该不知道此人,他现在是圣教的眼中钉,肉中刺,早闻他与天残老人相熟,想不到今日,竟同时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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