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发话,吕山也只能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好一会儿,吕山觉得他的腰快要酸断了,才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站起身吧。”
他偷偷松了口气,刚想告辞出去,就听郭西又说道:“你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吧。”
吕山心中一凛,抱拳道:“到今年中秋,就满十年了。”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你说呢?”
吕山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二爷,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我对您从来没有异心啊!”
郭西从书桌后走过来,亲自将吕山扶起。
“你怕什么!我想着,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家好像还置办在外城,对吗?”
吕山明白,他这才算真正成为郭西的心腹。
同时,他的身家性命也彻底绑在郭家这条船上,随之浮沉。
“回二爷的话,在下的妻儿,在外城租了间小院子。每旬休沐,会回去住上两天。”
郭西慢慢踱步回太师椅边:“同大管家说一声,让他在将军府的后巷,给你寻一处宅子。
以后一家人就住在后巷,往来也不需要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多谢二爷厚爱!”
就像郭家老二老三留在京中,轻易不得出京一般,吕山算是留下了质子,郭西也能放心大胆地用他这个谋士了。
他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脚步轻快地向账房走去。
郭西看着雕花木门外透进来的阳光,眼睛中的色彩明明灭灭。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郭西转动一旁博古架上的花瓶,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
陆皎趴在横梁上,换了个角度,正好能将郭西写在小纸条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墨汁干透,那些字迹居然慢慢消失,想来需要特殊的处理办法,才能让那些字迹再次现形。
郭西在字条中写上了两边的协商结果,顺带着还提起乌尔古图把郭家和部族的合作透露给了郭川。
他高度怀疑,乌尔古图想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甚至还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只是他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告知郭中江,希望他爹能为他解惑。
同时也让他爹警醒一些。
乌尔古图能将这事透露给郭川,难保不会再透露给旁人。
郭西将纸条卷好,走到后窗边,从衣襟里掏出来一把特制的哨子,唤来一只大鸟。
那竟然是一只苍鹰!
他将纸条放进苍鹰脚边系着的牛皮绑带之间,然后拍了拍苍鹰的背脊。
苍鹰不过扑扇了几下翅膀,就飞上了高空,弹指间飞不见了。
陆皎没急着离开,她今日可是来收本金的。
此刻郭川出门去了,正是好时机。
既然郭家人已经开始怀疑乌尔古图,那一会儿就再让他背个锅。
陆皎可不打算欲盖弥彰,落些什么纸卷之类的东西。
这些天,陆皎虽然没有暴露行踪,但出于强者的本能,乌尔古图还是隐隐感觉有些异样。
所以他比较心急,就想早日谈妥,拿上粮草走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道之前京中发生了什么,东市那边已经迎来好几波搜查。
他也接到不少部族商人的抱怨,说他们的仓库被官兵搜查了好几次,损失不小。
乌尔古图只能安慰他们,等他回去了,肯定会从姜国边境城池里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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