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死死盯着王阿婆,不难看出她在极力忍耐。
王阿婆看也不看她一眼,用力把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刘敏气得原地跺脚,用力之大,石板都跺松了。
那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好大儿离开。
“妈,我想要狗。”钟宇还不死心。
刘敏一把薅起好大儿的耳朵,“要要要,你要个屁!”
退一步,越想越气!
“你就不知道偷偷去抓狗吗?非要把那死小子惹哭,害得你妈我在死老太婆面前丢脸!
不就是生了个好儿子吗,真以为自己是太皇太后?
两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玩意儿,真该早点去死!
管东管西,管到老娘头上。
我收拾不了你,还收拾不了别人?”
刘敏脑海中闪过邱灵的脸,乡巴佬,让她站一旁看戏!
凭她也配?
“啊啊啊,妈妈妈,疼啊,放手!”走着走着,钟宇感觉耳朵越来越痛。
老妈不爱他了,居然下死手!
他哭!
冲破云霄的嚎叫响起,把沉浸在愤怒中的刘敏唤回神。
“闭嘴!”
“哇!!”
*
邱灵还感叹于王阿婆的转变。
什么时候回到院子的都忘了。
她认识的王阿婆简直就是“温柔和蔼好奶奶”的代名词。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老太太吵起架来,也是雄风不减当年。
“你没事吧?”王阿婆拎着阳阳转来转去地查看。
阳阳擦干眼泪,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我没事,我的黑狗狗。”
见小孙子这副怯怯的模样王阿婆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的性格随谁了?别人打你、抢你东西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
阳阳抠了抠被泪水浸地有些痒痒的小脸蛋,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肯定,“奶奶说,与人为善。”
“我……”王阿婆要被气死了。
好吧,没错是她教的。
“跟你爹小时候一样气人!”
阳阳噘着嘴,因为被吼而委屈巴巴。
邱灵帮忙把小黑狗哄睡着,小家伙今天算是经历了一次狗生大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王阿婆看见小孙子就眼睛疼,让他抱着狗回房间睡觉。
人一走,邱灵才冲王阿婆竖起大拇指。
王阿婆不好意思地红了老脸,“这个刘敏,刚讹完别人钱就又开始无法无天,一天天都不肯消停!”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照我以前的性子,不把她脸打肿,她走不出我家院子!”
邱灵看了眼关着的院门,问:“王阿婆,你是怎么做到让刘敏怕你的?”
王阿婆冷哼道:“她那是怕我儿子。”
说罢,发现邱灵一脸疑惑,也是,这小姑娘天天忙着挣钱,压根没功夫到处跟人八卦。
左右是大家都知晓的事,告诉她也无妨。
“我儿子十八岁学开车,二十一岁跑长途给人送货,当时周围很多人眼红,我儿子想着反正活计那么多,分出去也无妨,就组建了一支车队,带着周围很多邻居家的小孩儿入了行,这些年赚了不老少。
钟大山也是我儿子带入行的,后来自以为有了本事就独立出去了,结果他因为驾驶不当撞死了人,被送入监狱,他的车队也因此解散。
前些年放出来,又把车队成员找回来一部分,继续做着老本行。
他之所以不敢对我家怎样,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些资源,都是我儿子曾经分给他的,他车队里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儿子曾经带入行的。
他想找我家麻烦,我儿子就能切断他后路,他自然得掂量。”
邱灵狠狠点了个赞。
一时间还真有点好奇王阿婆口中所说的儿子。
带人入行,表面上看是分出蛋糕,但将带入行的这群人收拢在自己车队,实际上是壮大自身,打牢基础。
有人吵着独立,他慷慨分出部分资源,表面上看是做了一笔亏本买卖,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损失,还赢得了有情有义的名声,顺手笼络住人心。
他给出去的东西,成为了牵制钟大山的锁链。
能思考得如此周全,这人不仅头脑活泛,手腕心机也不可小觑。
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王阿婆本身就不会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当然,这都是邱灵基于王阿婆片面之词的猜测而已。
邱灵收敛了心思,道:“我看刘敏似乎很不服气。”
王阿婆冷笑道:“钟大山从出生开始就狂妄,不服任何人管教,成年后气死父母,又把几个兄弟全部赶出家,霸占了城里的这处房产。
后来又娶了眼睛长到头顶的刘敏,一家子简直都染上了狂妄病,早些年做事还要狠些,从监狱出来后才收敛了点。
你想想,连亲生父母,血缘兄弟都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人,能服其他人管教,不过是因为他们暂时承受不起惹我家的代价罢了。”
这样一家不服管教的人,一边牢牢抓住别人的帮助,一边厌恶帮助自己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吃了我家的饭,还想砸我家的锅。
典型的白眼狼行为。
但是,邱灵还算漏了一点,这家人还喜欢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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