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罄喝了口茶,翻江倒海的思绪又被压了下去。
往前追溯,他在破烂里淘金的人生,白珩就是那个终于出了太阳的冬日,然而世界的雪久积不化,白罄不喜欢冷,但他的床每一面都很冰。
白罄早就习惯将记忆美化过后做旧,任由时间让它们自然风干,温暖的色彩在曝洗后沉淀成明亮的黑白,可每每他也总是忍不住将这些相片从脚边拾起,捏在手心,放在目光所及之处。
然后安静地回想,沉默地回顾。
都要入秋了,空气中的燥热早也缓和了些许,凉爽宜人,白罄盯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莫名想到了仙舟外一种叫做“仓鼠”的物种。
“别吃太急了。”
他提醒了一句,藿藿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也像是罗浮曾经的雪一样久久不化。
珍惜眼前人……
他眼前的是谁呢?
“师父……今天我们要去做什么吗?”
藿藿吞下了口中的食物,这才开了口,不带哭腔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柔声柔气的,像是抚琴荡清波,点点遁入心门。
白罄饮下了最后一口茶,晃了晃杯子,将其放在了桌上,撑着脑袋:
“我也不知道,全凭你意见便好。”
他就是这样一个随性的人,怎么样都可以,不麻烦的话最好。
“我……我听说长乐天新开了一家鬼屋……”
藿藿小声道:
“那个,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能不能……”
“鬼屋?小孩子玩的吗?”
白罄疑惑道,这句话让藿藿的脸不由泛起一阵粉红,扭捏道:
“尾巴大爷说……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要是能把我吓到……就、就说明我胆子是真的小……”
“不服气是吧?”
“嗯……但真的不太敢。”
越说她就越不好意思,话都有点说不明白了,白罄捏着茶壶,感受着壶中重量越来越轻,倒满了整个茶杯,接着小抿了一口,放在一旁:
“陪你去便是,正巧今日无事,不妨叫上寒鸦雪衣,如何?”
“我没意见……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藿藿急忙回答道,生怕一丝的迟疑会让白罄不满意。
“我没意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罄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才缓缓说道。
一时间师徒俩都陷入了沉默,徒弟和师父一个是没有主见,一个是比较佛系,直到尾巴大爷飘了出来,脸色灰暗:
“叫上吧。”
“行。”
白罄立马就开始给寒鸦打去了通讯请求。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