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结果便是,他们失败了。”
景元的话犹如平地起波澜,藿藿听到这里时,心中都揪了一下。
就算是她这样的外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也会有片刻的失神,可师父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景元将军,又在想什么呢?
“白罄,持明的秘法,外加白珩的血与毛发,辅之丰饶令使的肉块,会造就出何物呢?”
将军向着面前的青年询问道,对方眉头紧锁,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好半晌,白罄才悠悠发出声音:
“怪物。”
……
命运从始至终,都为信奉欢愉而存在。
待到镜流赶到了鳞渊境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云海中翻滚的怪物身上,瞳孔颤抖着,看清了怪物的龙首和野兽般的四肢。
镜流不好形容这是什么东西,她只觉得孽物的爪牙锋利,身形巨大,仅仅随意的一爪便能撞碎浮岛,鳞渊境上方无数的石块滚落,跌入海中,将几颗裸露的持明卵砸个粉碎!
其中的持明胚胎从卵液中滑落出来,失去了生机。
“应星,饮月……”
她喃喃自语,接着从腰间抽出那柄夸称仙舟第一的支离剑: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在纷乱如雨的战事中,她曾手执此剑和战友弟子一同杀入千足之舟,斫下步离战首的狼头。
也曾登上高耸入云的飞空城巢,削去羽卫们的翮羽。
她与慧骃铁蹄相抗,将六足骏马的执辔者们尽数镇入牢狱……
在她剑锋所向之下,孽物或死或败,无一幸免。
可她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将这柄剑指向自己的生死至交。
镜流被孽物掣电般的一击命中了胸膛,身影急速从高空中坠落,重重摔在石砖上,女子咳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剑险些脱手。
孽物身上带着洁白的皮毛,纯洁如今日罗浮飘荡着的细雪,云骑们东倒西歪,血液混着泥浆,在皑皑白雪中尤为明显。
镜流喘着粗气,力支撑伤疲之身。
远处洞天中传来悲痛的龙咆,如祈求解脱。
在她的耳中,那似乎是白珩的声音,悲伤化作了实质,镜流朦胧的眼中只能看见那孽物在云端模仿着故人的动作。
“呃……”
一旁的工匠发出一声闷哼,跌落在污泥之中,镜流站起身,支离剑如它的名字一般早已支离破碎,剑尖也不知所踪,玄黑的锋刃上布满裂纹。
她如幽魂般从应星身边走过:
“我本该先杀了你,可你还有别的罪要受……永生永世。”
镜流的残剑指着失魂落魄的龙尊,披肩上沾染着血液,丹枫怔在原地,难以置信:
“不可能,龙师们说过……我族之血,我祖之魂,本该造就另一个龙尊。”
他的击云枪滚落在地:
“这一切,本不该这样的……”
镜流啐出一口血沫,冰蓝色的长发随风飘荡,猩红色的瞳孔紧盯着丹枫,手里的剑一刻也没放下:
“如果牺牲你可以令一切恢复原状……我会做的。”
她身上的剑意凛冽:
“现在,告诉我它的逆鳞所在。”
“颅顶……”
颅顶吗?
镜流望着足以吞没海平面的巨兽,深吸了一口气,一跃而起,攀在了它的身上。
这里是鳞渊境,是持明族的祖地,怎么说也要将它引到无人的洞天里去。
若是砸到了白罄的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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