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录音了,等师父回来,你看我怎么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你还说出来?不是录音吗?”
尾巴大爷不屑道:
“定是骗岁阳的,小怂包,你想唬老子,还早了几百年……”
“你难道不知道音频是可以剪的吗?而且师父那个笨蛋肯定、肯定听不出来。”
藿藿这一说,尾巴大爷一寻思,发现还真是。
步豪!
“嚯嚯嚯嚯嚯……要、要是不想被我告状的话,你以后……以后就得叫我藿藿大爷……哎呀!”
藿藿还没得意完,刚刚磕到的后脑勺就被尾巴大爷一记暴击,疼得她秀丽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尾巴大爷“呸”一声,嘿嘿直笑:
“还藿藿大爷,瞧给你能的,白罄怎么打老子是以后的事,老子怎么教训你这个倒反天罡的小怂包是现在的事!”
“呜……不敢了。”
小姑娘这才消停下来,可尾巴大爷却眼尖,一眼瞅到了刚刚被藿藿撞着的抽屉露出了一角,里面是熟悉的笔记本。
“这不是白罄的日志吗?上次老子都没看多少。”
尾巴大爷立马从抽屉里叼出了那笔记本,将其打开,里面都是些逻辑混乱还夹杂着错别字的日记。
“这是师父早期的日记……大概写了三个月,错别字才少了点……你翻到第二百二十三页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错别字了。”
仿佛来到了藿藿的领域一般,少女侃侃而谈,让尾巴大爷颇为无语。
你那么好的记性是这么用的吗?
“老子说你平时一有空就看书,原来看的是这个书啊……”
尾巴大爷可懒得搭理她,反正现在自己无聊,藿藿在画纸人的同时还能用手机回白罄的信息,它没手机玩,只能看看龙疯子的日记解解闷了。
白珩的闲言碎语被一字不落地记录在册,光是触摸那些字迹,尾巴大爷仿佛就能看见一条蓬松的白色尾巴在眼前晃来晃去。
那阳光开朗的狐人少女抖了抖尖耳朵,两手一左一右搂着自家的师父和罗浮的剑首,笑嘻嘻地吹牛侃大山,共饮天上酒。
“啧……一想到日记里的人基本都死了,老子心里怎么堵得慌呢?”
尾巴大爷有些纳闷,不过它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挺同情白罄的遭遇的,只是默默地看着,收起了脸上戏谑玩味的表情。
“其实老子还是挺难想象白罄这样的傻子会写这种东西。”
看了半个时辰,尾巴大爷长舒一口气,将那日志又放了回去,藿藿将一张崭新的纸人放到一旁的纸人堆里,接着又翻出了朴素的黄纸:
“也、也挺正常的,毕竟……”
藿藿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便是一愣,看向了尾巴大爷放进抽屉的日志,仿佛一瞬间穿过百年的光阴,和当年那个狐狸少女的想法交织在了一起。
“或许……白珩姐姐是想让师父,陪她多走一段路吧。”
因为常想、常忘,所以常写、常看。
下笔的时候,师父有没有一遍遍回想那些值得被记录在其中的事呢?
既然值得被记录,那白罄的经历便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是一剂对抗虚无的猛药,只是当年白珩暗藏的小心思,隔了几百年才被藿藿发现。
好在现在已经入夏了,白墙到处都爬满了爬山虎和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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