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道:“你面色潮红,双眼充血,说明你的发烧之症,头发班秃,头指关节和掌腹部有红色结节,刚才拿筷子的时候,你面露略微痛楚的表情,说明这些结节一直在发疼,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身上还有蝶形红斑印记,这一切都是这一代草蛇灰线毒的表症!”
王公子目瞪口呆,只因杜西川说得所有症状一点都不错,可眼前的杜西川实在太年幼了,他实在无法因为一个小孩子话,去推翻神京中那些名医的诊断。
他试探着质疑道:“你说得症状都不错,可我也请遍了神京中的名医诊治,他们一致说我是中了时疫,染了疫病,从没有一个人说我是中了毒。”
杜西川让王公子坐到诊椅上,拿一块帕子盖在他的腕脉上,他害怕草蛇灰线可能会利用虚拟真气进行传染,这一次没有使用灵枢烛照经,而是用常用的普通诊脉手段细细诊断了一番,终于道:
“你的脉象偏数、弦紧、缓滑无力,中毒时间至少在一年以上,毒性已入五脏六腑,只是依靠大量补品和名医在不断诊治,才勉强压制着,表现不深,只是这一月间,毒性已渐渐入脑,每晚子时之后,你会有一刻时间头痛难忍,如被锥刺,而且时间越来越长,对不对?”
这一次,王公子终于信了,尤其是在说到头痛难忍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这一年中,他被这“疫病”折磨的几乎快要疯掉,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中,每日子时毒性发作之时头痛欲裂,恨不得让人立时把自己头砍了去。
可不论是皇宫中的御医,或者神京中的其他名医,都只说这是疫病,束手无策,他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永远找不到希望,无奈之下,他才抓住一点传言,远走西域,寻找那一点希望。
可没想到,一到这凉州城,遇到第一个少年医生,一下就指出了他的病症,
王公子突然如同看到了光,激动地无与伦比,他下意识地要去抓杜西川的手:“神医,这个毒要怎么解?”
杜西川的手一缩,避开了他一抓,在情形不明之下,他可不愿意染上毒性。
王公子一怔,终于发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不由得有些尴尬。
“慢着!”突然有人喊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杜西川和王公子之间,竟然是一直在马背上打坐的白衣僧人。
这一下,众人的惊诧更甚。
刚才青年剑客的轻功虽高,总还有迹可寻,可是这青年僧人几乎如同闪现在两人之间,包括田七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他是如何下马,又是如何走到这里的,这样的轻功,简直匪夷所思。
青年僧人的面庞轮廓清晰,如同最优秀的画工亲笔描绘,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温和而又坚定的气质。
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充满着智慧和慈悲,他似乎没有看任何人,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他无形的目光荡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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