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没有去管的这些心思,指了指床:“脱下上衣,趴在床上吧。”
刘咏晴垫过的褥子,盖过的被子尚在,虽然旧了些,但是海鲜为了让刘咏晴,特意挑了干净的。
否则让王公子看着污迹斑斑的木头拼床,却又怎么躺得上去?
饶是如此,他的心中仍然万分不愿,可是为了身体,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趴了上去。
他还待交待些什么,杜西川已经把一根长针插在了他的脑门上风府穴上,劲力透入,王公子顿时昏睡了过去。
杜西川引针如风,大椎、陶道、身柱、风门.....只顷刻间已经在他后背大穴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又一个一个在银针顶部套上艾条,用香一一点燃了。
直到这些做完,他才重新捏住王公子的脉门,灵枢烛照经透入,在其经脉中燃起一个火球,细细地炙烤每一个病灶。
孔媛曾经说过,草蛇灰线之毒虽然奇特,却与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有区别,不会让人当场死去,而是在体内表现为各种阴阳失调,心肝脾胃肾等等每一种器官都会出现气滞郁结之状。
而这种毒的厉害之处,便是让体内这种病症都显得表症不一,各种表现相互矛盾,让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唯有灵枢烛照经可以直入病灶,清除积毒,再以滋补药物培元固本,最后达到彻底治疗的效果。
他之所以用针灸,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以青年剑客谢春风的谨慎,必然会在事后细细查看和盘问整个治疗过程,现在王公子已然昏睡,不会记得治疗过程,再加上满背的针炙和熏艾,就算是大罗金仙,只怕也查不出任何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到叮地一声轻响,王公子忽然睁开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
治疗完了吗?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手指的灵活性也回来了。接着,他试着转动脖子,那曾经如铅般沉重的头部,此刻也变得轻盈起来,他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伸展着双腿,感受着腿部力量的回归。每一次伸展都带来一阵轻松的感觉,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坐了起来,动作虽然还有些虚浮,但是以前身体的沉重感已经完全消失,这具身体已经回到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状态,连后脑部引发刺痛的那个麻木区域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在床上一跃而起,几乎想长啸一声表达兴奋之情,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沙哑的声音:“你不必高兴的太早,我只是暂时替你压制了一下毒性,一个月内,你必须找到解药,否则下一次痛性发作,速度会更快,伤害也会更大。”
王公子转过头,才发现杜西川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微微喘息,外头滴水成冰,他竟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可见刚才的治疗,必定耗尽了他的心神。
他心下感激,顾不得穿衣,向杜西种深深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待我从极境堂归来,必当有报!”
这一次,他在心里发誓,说得是真心话。
只是很多话,说得时候都是真的,后来,就慢慢变了味道。
毕竟他是王公子。
杜西川微微摇头:“不必了,我刚才说过了,二千三百两,无欠无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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