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镖略略犹豫了一瞬,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转头向杜西川冲去,站到了他的身前。
凉州卫的士兵如同受了惊的马蜂一样从卫所的各处建筑中冲了出来,手上拿着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长枪、长刀、弓箭、盾牌,甚至包括锅盖、铲子、勺子、扫把。
他们开始疯狂地向各个岗位冲去,有些人协助守卫去关门,有些人站在杨一平后面和西夏人对峙,弓箭手跑到墙头的箭垛后面,一边拉动弓弦,一边探头探脑寻找目标。
俞不凡和梁中野这才反应过来,来的,是西夏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西夏的军人。
而且,光从对方踏雪无痕这一番表现来看,便可知道来人至少是五境以上的高手,而后面那队骑马的人,同样个个身手非凡。
这是天大的危机。
“让人集合,上马!”他飞快地发出命令,随即拔出兵器,与杨一平站在一起,死死盯着来人。
虎骑营的人反应极快,十余乘骑兵居然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挤了出来,排在俞不凡身后,长枪前指,长刀出鞘,把城门处堵得严严实实,随时准备承受西夏人的冲击,为城门关闭争取时间。
然而情况却与他们想象的不同,对面的西夏骑士根本没有想要动手的意味,反而饶有兴趣地看在着忙忙碌碌着凉州军士,口中啧啧有声:
“挺好,挺好,都说凉州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凉州卫形同虚设,今日一见,才知道是大错特错,这样的反应速度,别说是凉州城,就算是我西封山的士兵,也未必比得上。”
“只不过!”他的话锋一转,“这些军士们的装备得改改了,你总不能指望用饭勺可以杀人,总不能指望用锅盖可挡箭吧?”
俞不凡长剑前指,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是不是形同虚设,是不是废物,饭勺锅盖有没有用,打了才知道,阁下只管放马过来,看看我能不能用扫把杀人?”
“别介,别介!大家聊天聊得好好的,动刀动枪了就不文明了嘛,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蛮子,你们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俞不凡不敢有丝毫放松,挺着长剑,厉声道:“既然要文明,为什么要带着刀前来,分明是存心不良!”
“原来你们被一把刀给吓坏了?”来人呵呵一笑,居然把腰上的长刀连着刀鞘一卸,随手扔到了杜西川的药案之上,然后竖起双手摆了一摆:“放松,放松,我们不是攻城的,更不是来偷袭的,只是路过避个雪,大家完全不必这么紧张。”
俞不凡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依然举着手中长剑,死死盯着对方,口中恶狠狠地道:“这是凉州城,是大渊的领土,西夏与狗,不得入内。”
来人丝毫没把俞不凡的恶语放在心上,反而言辞恳切:“你们大渊自称是礼仪之邦,我读你们的书,上面写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放下了刀,你们却举着剑,这礼仪是到哪里去了?”
俞不凡冷冷地道:“有朋自远方来,自然不亦乐乎,可现在豺狼来了,自然只能刀剑相向了。”
来人还是笑呵呵地道:“俞大人,当年凉州和议中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大渊和西夏当互为友邦兄弟,你现在一开口就骂我们是狗,又骂我们是豺狼,这样还算是兄弟吗?分明是侮辱,这样侮辱友邦,引发两国交锋,破坏和平,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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