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此推算的话,天选者行动早就已经被计划好了,甚至粘葛.卜克汗与大祭司之间的矛盾也是卜克汗故意激发的,然后粘葛.卜克汗借用这场大雪开始一次远征行动。
可是正如萨仁所说得,粘葛.卜克汗为什么要弄伤自己,然后来凉州划个圈,以无数条人命为代价,然后再选择西行呢?
他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大祭司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大祭司只好继续道:“卜克汗一定这样告诉你,明天他会假装攻一次城,然后把老弱病残扔在这儿,把我也扔在这儿作为你的功劳,让你配合他,你千万不能选择这样做,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虽然我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可以确信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萨仁更加愤怒:“大祭司,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明天的一战,涉及到整个乃蛮族天选者六千人的生死,如果乃蛮族失败了,整个天选者队伍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外公肯定会全力以赴,你怎么可以这样挑拨离间?”
大祭司摇摇头,如果说卜克汗先前的态度让他相信卜克汗确实会攻城的话,现在的卜克汗的态度让他根本不敢相信。
大祭司与卜克汗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深知只要卜克汗的性格,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去尝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卜克汗一定会想方设法拼一把,绝对不会放弃。
突然,大祭司的脑中似有灵光闪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喊道:“这个疯子,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要学朵颜部,他想用朵颜部族的办法,让乃蛮崛起,我的天啊,他一定是疯了,这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他一定是疯了,他会让整个乃蛮部族灭绝的!”
“朵颜部族的办法,是什么意思?”杜西川和萨仁都大为不解。
“朵颜部族突然崛起于三十年前,其直接影响了大渊和西夏两个实力对比走向,是大渊实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大祭司开始向两人介绍这段历史。
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年前,当时的西夏朵颜部也是因为严重的雪灾导致粮食和燃料不足,整族向大渊投诚,大渊皇帝没有丝毫怀疑,不仅大方地向他们提供了生活物资,还与他们结盟,可以支持朵颜部参与西夏内部的部族之争。
第二年,大渊认定自然灾害导致西夏实力大损,是讨伐的最佳时机,于是在厂卫的劝说下,皇帝决定御驾亲征,西征西封山,朵颜部也率领本族骑兵与大渊协同作战。
可朵颜部的投诚本就是个阴谋,到凉沧河大战的时候,朵颜部突然反戈,从内部击破了大渊的中军,几乎俘虏了皇帝,直接导致大渊几乎全军覆灭。
当时的西夏皇帝拖雷在战后封赏各部族,朵颜部族毫无疑问被列为大功第一,奖励了无数资源,短短十几年内,朵颜部族也从一个藉藉无名的小部族一举成为整个西夏前十的部族。
讲完这一切后,大祭司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卜克汗一心想要崛起,所以他想走与朵颜同样的道路,明天他会去向凉州城投诚,然后在大渊内部等待下一次西征行动,从内部再一次击溃大渊,可这样根本行不通,乃蛮族的人数根本不够,战力更不够,而且大渊皇帝上了第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上第二次,如果他们投降,大渊皇帝一定会下旨杀光他们,一个也不会留,他是疯了!”
萨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来:“大祭司,你真的是疯了,你可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杜西川在,如果外公真有这样的心思,你这样一说,不是相当于害死所有乃蛮人吗?”
大祭司厉声道:“卜克汗才是想把所有乃蛮人都害死,你们都是在把大渊人当傻瓜,三十年前,大渊承平帝刚登皇位不久,年轻气盛,急于去攻占西封山证明自己是千古一帝,所以才让朵颜部有了可乘之机,可经过几次教训以后,现在的承平帝对于内政外交已经炉火纯青,怎么还可能再上当,卜克汗还想故技重施的话,一定会害死所有人!”
萨仁目露忧色,大祭司所说得,仿佛很有道理,按照自己外公的性格,真有可能走上极端的道路。
她看了看杜西川,心里想起卜克汗刚才要把她嫁给他的话,不由得怀疑,卜克汗对他如此礼遇,难道是真的有意投降。
大祭司看到萨仁的脸色变化,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继续劝说道:“我说得究竟是不是对的,你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明天一早,卜克汗一定会让那些老弱病残首先攻城,用他们的尸骸去搭出一条攻城的道路,在第一次攻城失败后,他会立刻假投降。”
杜西川摇摇头:“你的猜想有两个大问题,第一个,如果卜克汗真的要投降,他不会选择来凉州投降,而是应该去五散关,凉州人并不被大渊认可,五散关才是大渊的第一道防线,而且凉州养不起那么多乃蛮人,即使是多一千个人,也养不起,不管乃蛮人降或者不降,凉州都不会放他们进城。”
大祭司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作为部落首领,大祭司同样深知周围部落以及各种势力的情报,凉州虽然是大渊的领土,但是大渊从来都不信任凉州,凉州卫几乎没有多少常驻士兵,不要说六千乃蛮人,就是六百个,凉州人也不敢放进城去,卜克汗投降的动作没有意义。
杜西川又道:“第二,如果卜克汗是假投降,就不应该有进攻,而是率领部族老老小小一起投降,然后让老幼妇孺作为人质,不是更能取信于大渊吗?”
萨仁在一直连连点头,说道:“杜西川说得有理,如果要取信于凉州,外公应该与对方进行谈判,然后把家小留在凉州作为人质,获取对方的信任,可一旦双方开战以后再投降,就是战俘,就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谈,所得到的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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