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寒家。
寒家大堂。
寒承泽神色慵懒地靠坐在主位上,面上却不带半分笑,手上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茶盏,眼神微垂,似漫不经心却又压着声音问:“寒少钦还没有回来。”
管家伺候在一旁,不敢放松片刻。
闻言,也不敢敷衍,快步走到大堂中央,依旧规规矩矩微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回:“是的,家主。”
寒承泽听闻,眉心紧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了一点薄怒,再次问道:“这次,他出去多久了。”
管家精明的双眼微眯,在心中大概地算了算,谨慎地回:“大概已有半月有余了。”
在寒承泽下首位坐着的沈蔷听闻,脸上带上了焦急之色,语气急急地说:“承泽,你说少钦他是不是逃走了,要是他逃了,过几天的事情怎么办。”
沈蔷便是寒承泽后面娶回家的女人,她也时刻不忘抓住任何机会,给寒承泽上眼药。
就算如今的寒少钦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废物,但他在沈蔷的心里,他寒少钦都是占了嫡子位子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哪怕她的少阳天赋比寒少钦好,也改变不了。
这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
她嫉妒寒承泽当初为了资源,让她委曲求全。她嫉妒她不是寒承泽的第一选择,他嫉妒程心楠是寒承泽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女人。
从此高了她一头。
寒承泽听闻,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语气轻蔑地说:“他有那个胆量吗?”
寒承泽说这话的的语气很是笃定。
毕竟,这么多年,寒少钦被人欺辱,没有修炼资源,他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而就这样,寒少钦他也一声不吭,不就是想要呆在寒家吗?
并且,他母亲的牌位还在寒家。
他不会扔下他母亲逃走。
再说,曾经的寒少钦那么小,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也都没有选择逃离,依旧守在那个小院里。
不就因为那是他母亲程心楠住过的地方。
而今现在人长大了,才逃走了,不是很可笑吗?
可也正是这份寒承泽认为的可笑。
最后却是真的可笑了。
只是当这巴掌啪啪啪地打在脸上时,他才意识到寒少卿是真的不稀罕寒家。
也是真的不要他这个父亲。
也正是因寒承泽的这份过于自信,才让他后面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
同时,也给了寒少卿顺利逃离的机会。
沈蔷也知道寒少钦不会,毕竟他母亲的牌位还在寒家,不得不说寒承泽和沈蔷两个不愧是多年夫妻,就连想法也不谋而合。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颠倒黑白,只见她故作担忧地说:“也不知少钦这次怎会离开那么久,他——他…。”
寒承泽不悦地问:“他什么。”
沈蔷犹犹豫豫一番,才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样,咬牙地说:“他——他是不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其中暗指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男人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又有谁能比他们懂。
沈蔷瞥了一眼已经黑下脸的寒承泽,才又继续说。
“毕竟以前少钦他每次外出,也就三五天的样子。而这次,他却是外出了足足半月有余,这也就难免不让人多想。”
寒承泽听闻,瞬间寒下了脸,口吻阴沉沉地说:“陈琳,你派人到外面找找,见到那个孽子,就叫他立即回来见我。”
寒承泽也信了沈蔷说的话,只以为寒少钦长大了,被外面迷了眼,一时乐不思蜀了,所以,才会忘了归家。
管家低垂着头,听闻寒承泽的话,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沉声地说:“是。家主。”
管家便脚步快速地离开了大厅,去办寒承泽刚刚吩咐的事情去了。
沈蔷见寒承泽寒冰一样的脸色,心中很是得意。
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挂上了一副忧心的模样,温柔细语地安慰道:“承泽,你也不要太生气了,生气伤身。”
寒承泽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多余的话。
沈蔷也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遂没有再明目张胆地抓着寒少钦不放。
她换上了一副欣慰的浅笑,转移了话题,委婉地说:“少阳传了信息过来,说是订婚仪式定了五天后,定了婚约他们就会回来。”
寒承泽怎会不懂她的这点小心机,他们这次会突然关心寒少钦,他回没回来的问题,不是因为真的担心寒少钦安危。
而是因为需要用到寒少钦,所以,才会想起他的。
但是为了寒家更上一层楼,更风光,更荣耀。
只需要牺牲寒少钦这个废物,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而能为寒家做这一点贡献,也是他寒少钦唯一的价值了。
寒承泽自大地想着。
就好像寒家真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要咬一口,或是人人都想为之添砖加瓦。
若此刻寒少卿知道了寒承泽的想法,指定要指着寒承泽的脸问:脸呢!你们的脸呢!是不要了吗?
寒家从未给予过他任何的支持,帮助,可却要他为寒家做贡献。
真是好大的脸。
又是谁给他们的脸,是他寒少卿给的吗?
那他们是在想屁吃。
想屁吃都要赶早。
寒承泽沉思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沉声地说:“这两天就先找找看,若是时间到了,这个孽子还没有回来,就让少天替这个孽子先把人娶回来。”
沈蔷一听到寒承泽的话,心中大为不满。
并在心里暗暗诅咒寒少钦:该死的废物,你有多大的脸,让我的少天替你娶妻。
而此刻她选择性的忘了,这门亲事,当初是怎么来的。
也幸亏寒少卿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沈蔷此刻的想法,寒少卿都要笑了。
都是不要脸,天下无敌。
而他们这就是妥妥的不要脸。
沈蔷一边诅咒着寒少钦,一边又暗暗希望寒少钦快些回来。
她可不想,他的儿子与刑家的刑昀有过多了接触,就怕沾染了刑昀的霉气,把邢昀的不祥带回来。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外面,有关刑昀的传言,都呕得慌。
更何况沾染上。
但此刻,她也无可奈何。
…
寒少卿打坐调息,休养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才把身上的伤养得七七八八。
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山洞修养,甚至觉得太过枯燥乏味了一些。
而现在,他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也准备离开这里了。寒少卿从地上站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想着这个玄幻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有因果一说,而他与寒承泽之间,就有一份因果的牵扯。
不管曾经的寒承泽曾如何无视原主寒少钦,或是不待见寒少钦。
这份因果还存在着。
他想要断了与寒承泽的因果,短期之内,他暂时就不能离开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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