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淡定坐着,手指摩擦的弧度,暴露他的紧张。
丁黟满头大汗,随意动手擦拭,有一滴甩到白康手上。
“我问了下黑脸人,他说,百万大军,三年所需,不在话下。”地下白康,如今被丁黟取了个新外号。
白康震惊,听到丁黟的描述,又脸黑起来。
黑脸人,说的是他吗?
“嗯,知道了,下去吧。”
丁黟走到门边,白康再次叫住她。
“回去和你大母亲母说一声,收拾行李,不日出发。”
“哦!”丁黟装作没听懂,甜甜一笑,继续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提裙冲回来,“大父,你说什么,你要带我一起去?”
丁黟双手交叉在一起,捏得死死的,显露自己的紧张,身体跟着转来转去,“大父,我可以去吗?我感觉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把,丁黟疼得跳起来,眼泪汪汪看向偏头宠溺失笑的白康。
“大父,你笑话人家。”
白康重新恢复严肃。
丁黟戳了戳手指,问出心底的疑问:“大父,黑脸人说的时间是现在吗,还有几年吧,为何大父现在就要出发。”
白康漫不经心扫了丁黟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出冷峻,语气狂霸:“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他们来不来无所谓,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不是你说,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吗?”
秦国常年征战,是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霸主,亦因为常年征战,百姓得不到休养生息,苦不堪言。
白康拒绝国君出征请求,最重要一个原因便是:“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几次拒绝出战,却无人怜惜他心中所想,只疑他抗旨不尊。
十几天后,白起又来找丁黟,从她这里拿走十万大军一年的口粮,送往军营。
人屠白康,对外残酷,对自己的士兵却是如兄如父。
两个月后,丁黟和亲母抱头痛哭,依依不舍离别,跟着白康,还有五千兵马,踏上西讨的征途。
从白家带走的,不仅有丁黟随身用品,还有两个厨子。
路上,丁黟问白康:“大父,你是怎么说服国君让你离开?”
以白康的能耐,放在哪里都不保险,只有放在自己人手中,才是最稳妥的事。
白康一挥马鞭,指着左后方二十米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看到那人了吧,国君小儿子嬴度。”
丁黟随意看一眼,黑漆漆的干瘦小子,不感兴趣。
“大父,你说说呗,我想听,我要跟大父好好学习。”
白康意味深长看着丁黟,语气深沉,“我就说,秦国百姓苦,吾将西行,为百姓寻找活命之机,让他们在这个时代,不至于受饿冻死,使得秦军兵源不会因为非人为因素减少,为秦一统天下,出一份力。你也看到你,国君很感兴趣,让公子嬴度同行。”
丁黟摆出一副听不懂,且深深皱眉的样子,为难的看着白康。
白康眼中有疯狂一闪而过,笑容让人害怕。
丁黟缩着肩膀,小心翼翼打量白康,直到白康重新换上之前的严肃脸。
“大父,我怕。”
‘不用怕,大父会保护你,除非你……’白康停顿,盯着丁黟,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除非白荷华,你说了谎话。”
心中咯噔一下,丁黟明白,自己一直装扮的人设,在白康如炬的目光中,无从遁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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