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壁修大喜过望,一时无法遮掩脸上的表情,太后在心底喟叹:“还是太年轻,不够稳重。”
她忘了,两人只相差一岁。
……
瓦剌军帐中,丁黟正在下棋,要说朱壁仁在瓦剌的待遇,是真的没得说。
也王掀开军帐走进来,看到丁黟如此悠闲,顿时心中不得意。
“明帝,和吾城墙下一观,如何?”
“啪!”丁黟放下最后一颗黑子,如同巨龙一般,将白子悉数包围。
大获全胜。
站起身,丁黟擦了擦手,笑道:“朕怎可辜负也王好意,请!”
说着,一手放于腹前,一手别在后腰,踱着四方步,走在前面。
也王一时不察,让丁黟越过他,走在前面,显得跟在后面的自己像个侍卫。
快走几步,也王追上丁黟,和他平齐。
“明帝不会真想去吧?”也王还有些不信,太轻易了,使得他有些不真实感。
这事怎能帝皇亲自上,伤到怎么办,不该是指一名降将作为代表,代表他这位明帝吗?
也王有些不安,可是那是燕北城啊。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蒙人再也不能光明正大踏入的燕北城。
丁黟笑着回应:“生于斯,长于斯,当然要亲自去看看。”
接下来几句是:死于斯,铭于斯,其魂气无不之也,其死而有不澌者矣。
可惜也王没读过,他只能从字面理解。
心中不安,逐渐扩大,等到了燕北城墙五百米的地方,丁黟看到城墙上站着的太后、朱壁修,还有这次守城主将于廉和一干文臣武将,露出发自内腑的笑。
笑意直达眼底。
这一刻,也王内心的不安,达到顶峰。
他刚想叫人押丁黟回来,丁黟已经一把抽出身边人的长刀,一个滑翔,脱离也王大部队,离城墙只有两百五十米。
这个数字,是丁黟特意选择的。
这个距离,刚好是弓箭手的覆盖范围。
也王死死盯着丁黟,内心升起一丝期盼,盼着城门会打开,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冲进去。
事不宜迟,丁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时间太久,容易造成错觉。
“朕的好弟弟,重新见到你,感觉你都瘦了。辛苦了!”
城墙下的朱壁修还没来得及搭话,城下的丁黟已经将锋利的刀横在脖子上,回头看向愤怒的也王。
“也王,猜一猜,是你的人快,还是朕的刀快。朕虽武艺不精,杀个把人还是能做到。”
也王:“……”气到失声。
“也王,多谢你的款待,不过朕打算回家了,好走不送。”
丁黟正面对着燕北城墙,不管身后的滔天怒火,扬声高喊。
“众人接旨,朕乃大亮第六位帝皇,太祖玄孙,太宗曾孙,宣宗亲子,今传位于郕王朱壁修……”
说到一半,城墙上才呼啦啦跪下一群人。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黟尽量长话短说,也王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已经带领人扑上来。
“固守城池,不可开城门。朕之尸首,任其分裂。皇陵之中,安放朕之衣冠冢。”
“朕最后旨意:废除殉葬。”
说完,丁黟回头看着冲上前的也王,灿烂一笑,痛快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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