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君临天下,世界将匍匐于我脚下。”
大话谁不会说,幺幺却陷入丁黟这句大话中,久久没动弹。
很久之后,她发出阵阵畅快大笑。
“哈哈……饕餮,原来她一直知道。”
饕餮:“???”知道什么,它什么都不知道。
谜一般的问题,谜一般的答案,让它如何回答,干脆闭嘴,沉默以对。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方圆几十里,全是风沙,甚少见到绿色植被,有的也只是几棵孤零零的树,笔直的树干,直指云霄。
丁黟头破了一大个洞,伤口撒了一把泥土,暂时止住血。
身上穿的衣服,臭不可闻。
周围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双目无神。
年纪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枯寂的大眼睛,没有孩童的活泼。
背上有一道鞭伤,火辣辣的疼。
已是傍晚,却只见漫天黄沙,今晚露宿。
丁黟趴在脏污的薄滩上,傍晚的凉风,与沙砾的滚烫,以身体为界限,分成两个极端。
头有几分昏沉。
夜幕降临,篝火燃烧。
暗中给自己塞了颗退烧药,丁黟接收完整个剧情。
胡杨和沙棘等荒漠植物,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声响。旁边是碧绿如翡翠的湖泊,往外延伸,则是戈壁荒野。
裸露在外的岩层,在明月下泛着幽深的色彩。
无人交谈。
心头苍凉越发浓郁。
原身卫若霜,庆阳国原卫大将军三儿子原配嫡妻之女。
卫大将军起于微末,用了四十年,一刀一剑拼到大将军之位。
半年前胡虏来犯,援军迟迟不至,卫大将军带着三子,孤军守白城。
白城军饷已有两年未发,城内断粮已久。
最后,卫家一门四杰,全部战死。
城破,胡虏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国都,国君大怒,斥责卫大将军护国不利。
国都诸公,稳坐钓鱼台,没多久,一份卫家与胡虏大汗联系的证据新鲜出炉,摆上国君案桌。
卫家九族流放楼州,距国都三千里有余。
楼州属于多民族杂居的地方,名属于庆阳国,实则庆阳人在那里并不占优势。
环境荒芜,地广人稀,大部分是沙漠。
这是他们流放的第二十五天,38个差役,押解卫家九族412人上路,计划历时两个月到达楼州。
如今还剩下251人。
流放途中,有两种人最危险,未婚女子,和年轻的媳妇。
卫若霜刚满十五岁,如果不是意外,这会,她应该在国都举办自己的成人礼,然后定亲,嫁与他人妇。
继母没有孩子,在卫家集体下狱前,由娘家出面,与卫三和离。
老夫人在得到丈夫和三子皆亡的噩耗,吐血昏迷,一病不起。
现在的卫家,除了一群妇孺,其余都是半大的孩子。
卫家族亲,本是攀附卫家生活,卫家一朝落难。
他们对付不了国君,对付不了国都诸公,将所有怒火,全部转嫁到卫家头上。
四十年来,卫氏族人,从几十人,媳妇都娶不起的破烂村庄,变成几百人,卫大将军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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