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元却直往后退,嘴皮蠕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趁着两个女人撕打功夫,丁黟越过他们,得到差役允许,走到钱修永板车前。
钱修永年纪大了,鞭笞五十下,简德元还承受得住,钱修永直接趴下。
丁黟俯视钱修永,说起一段往事。
“小时候,你身体瘦弱,眼看便养不活,那时,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你命中带煞,要想破煞,便与父母共享寿命。共享寿命的方法,便是父母与孩子之间,于姓氏之外,在名字中,拥有一个相同的字。”
“你父亲不愿意,那时我抱着你,小小的一团,毅然决然替你改名。自改名之后,你慢慢活下来,逐渐变得活泼。”
“这些年,老身一直尽力保护好身体,我怕,我死了,会带走你。”
丁黟凄苦一笑,俯眺钱修永。
那么远,又那么近。
“昨日因,今日果。我一直反对你和你父亲太亲近,因为我知道他心术不正,自以为入赘钱家,是侮辱了他。”
“可他不入赘钱家,早就在当年的战乱中,便尸骨无存。”
“是我钱家护着他,他又借我钱家之手谱,护着他的亲人,没想到……”
一声长叹,丁黟眼角留下一滴泪,转身便走。
“今日,你我母子情分已尽,好自为之。”
、“娘——我错了。”身后,传来钱修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没下毒。”
没下毒,丁黟知道,不过,他想要钱永芬死是真的。
论迹不论心,他的心他的行为,已经使得钱永芬死心。
养个儿子,不如养个叉烧。
丁黟令嬷嬷送上一个荷包,谢过差役留时间给她和儿子告别,登上马车,回到城内。
世人健忘,他们很快忘记父子三人的恶行,开始谣言丁黟的冷血,儿子孙子重孙,说不要便不要。
丁黟躺在钱宅,心里计划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些天,总有那莫名其妙的亲戚上门打秋风,言之灼灼可以给丁黟养老。目的嘛,大家都知道。
丁黟手一挥,直接买了一批下人,个个膀大腰圆,十几个。死契,言明她死他们也活不了。
十几个人将钱家守得滴水不漏,那些想要贪便宜的宵小,只能通过正规方式进门,前来拜访。
见不见,丁黟说了算。
钱永芬只有钱修永一个儿子,钱修永生有二子三女,到目前为止,十几天过去,还没见那三个孙女前来。
不来一个不来,没想到,一来来了三,都带着自家小辈前来。
丁黟冷笑。
这边是这个时代的弊端,人人都想吃绝户。
丁黟到客厅时,一群人之间,已经火花四射,眼看战火便起。
“咳!”丁黟轻咳一声,迈步踏入客厅,表情冷漠。
真想看望祖母,早该来了,那么点距离,走路都到了,何必在其他人流放两天之后,钱宅只有一个老太太的时候,明目张胆来戳心窝子。
“有事?”
“祖母,”大孙女钱巧曼站起身,像往常一样撒娇,丁黟侧身躲过。
一股子算计的味道,当谁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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