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顿时吸引不少人注意。
“唉,张家媳妇,你哭啥,张昌岁死了,但你还有三个孩子,肚子里这个也需要你,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说话的是张家隔壁的老太太,喜欢看热闹,嘴碎。
“张奶奶,我命苦啊,夫君刚死,婆母就容不下我,要我去给夫君陪葬。我和夫君,唉——”
意味深长,长叹口气,留给人无限幻想,继续接着哭。
“夫君留学归来,本打算和我离婚,后来我娘家反对,不了了之,没想到,夫君会英年早逝,婆母会容不下我。吴奶奶,我命好苦啊。”
丁黟掩面而泣,肩膀不停抖动,泪水从指缝钻出,打湿双手。
隐忍呜咽声,
等张父张母追出来的时候,丁黟已经在人群中,给张家传播得差不多,有的没的一起,真真假假谁在乎呢。
她要的是张家在这一片社死,为后面离开做准备。
想摆长辈的款,美得他们。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上一世,卜灿花就没保住,最多十天,孩子必会流产。
保胎是不能保胎的,顺其自然,精子不好,怎么能怪她。
流产后,卜灿花自此伤了身体,还没等养好,养家的重担便落到他头上。
张家还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债务。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债务,是张家寄给儿子的钱。
每个月一笔,累计十几年。
她在张家做牛做马的时候,张昌娇妻在怀,出入于江城各大场合,拿着张家寄过去的钱,挥斥方遒,活得潇洒肆意。
这年头,留学可以拖垮一个家庭。
但张昌的留学,没有拖垮张家,反而是后面莫须有的债务,使得卜灿花喘不过气来。
她在张家当老黄牛养全家,张家打定主意熬死她。
连她生的几个孩子,都跟着一起瞒着她。
大儿子已经十岁了。
十岁,心安理得花着母亲赚来的辛苦钱,亲近爷爷奶奶父亲。
叉烧儿子,不要了,谁爱要谁拿去。
卜灿花父母已亡故,索幸她还有几个叔叔,上一世,叔叔问她,要不要归家?
她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
卜灿花看着张家小的小,老的老,断然拒绝。
后来,卜家举家搬到省城,断了联系。
卜灿花在张家的路,更为艰难,不仅债务变多,张父张母动不动就是不舒服,需要钱看病。
三个孩子上学闹着要新衣服,新皮鞋,新手表,新钢笔。
理由好是其他同学有,就他们没有,别人会欺负他们是没爹的孩子。
一句没爹的孩子,说得卜灿花伤心不已。
那点怀疑,在孩子渴望的眼神下,溃不成军。
张家老老小小,还有以死遁走的张昌,全都是趴在卜灿花身上吸血的虫豸,他们不仅吸血,还敲骨吸髓。
该说的不该说的,已在张父张母出来之前说出去了,丁黟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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