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婢女端上一碟西域紫葡萄。
余光瞥见旁的姑娘们全都剥了皮,一颗颗喂给男人们吃,一边喂一边娇笑,还跟没长骨头似的软在男人臂弯里。
傅玉筝:……
她干不来那事,决意不碰葡萄,继续布菜,夹了一筷子青菜搁在高镍碗里。
“葡萄。”高镍用手一指。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辙,傅玉筝只能剥皮一颗,硬着头皮喂到高镍唇边。
也不知高镍是有意还是无意,薄唇吸到了她的指腹,温热又湿漉漉的触感让她触电似的赶紧收回手。
又惹来高镍一声轻笑:“这就怕了,我还没对你怎么地呢。”
端王坏笑道:“雏嘛,过了今夜该懂的都懂,就晓得伺候了。”
正调侃时,守门的婢女报:“镇国公府世子爷到。”
傅玉筝起初没在意,紧接着反应过来,那、那不是高晏?
飞快抬眸瞄一眼,天呐,还真是高晏来了!
在场旁的男子不认识她,好糊弄,前未婚夫还能认不出她?哪怕蒙着面纱,声线、语调、身段也极其容易露馅!
她的名声、闺誉啊,傅玉筝恨死高晏了,傅玉瑶落水他怎么没多陪一会?瞎出来溜达作甚?!
且说高晏,刚下马车跨入春香楼大堂,就已从旁人热议的话题里,得知他的便宜大哥豪掷二十万两买下清倌人“红裳”一事。
满京城谁不知高镍不近女色?
如此反常,惹出高晏的好奇心,非要好好瞅瞅“红裳”到底生得个什么模样。
抱着猎奇的心思,高晏一跨入宴会厅,眼神就黏在了“红裳”身上,将跪坐在蒲团上的女子从头发丝到后背,再到杨柳腰,一一审视细致。
忽地,高晏脚步一滞。
怎的“红裳”背影有几分像他的前未婚妻……傅玉筝?
傅玉筝随之打了个寒颤,忙帕子捂嘴“咳咳”两声,用眼神朝高镍示意,瞥了瞥椅背上搭着的男人大氅。
高镍多精明的人啊,一眼读懂。
旋即,高镍捏上傅玉筝下巴,故意调笑两声:“真是个娇人儿,这就冻坏了”。取下他那件玄色大氅,亲手给她披上,一副宠她入骨的样子。
别说,换上男人宽大的衣袍,少女的气场和形象能立马变味。不是爹娘和姐姐那般天天亲近的人,轻易识别不出来了。
但,为了万无一失,傅玉筝佯装受寒后身子虚弱的娇模样,上半身懒懒地趴上高镍热乎乎的大腿,面朝他腰腹。
借此,彻底杜绝高晏偷窥她面容的可能。
可高晏,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看啥都不对劲。
何况,高晏离开画舫时,听闻傅玉筝被拐子打晕扛走了。
别是被逮人,丢进这春香楼了吧?
这人呐,一旦退亲,有几个真能乐意对方过得比自己好的?
尤其高晏退亲后,诸事不顺,各种被人嘲讽。连同他的瑶儿也备受欺辱,日子惨淡。忽地,他就想把傅玉筝也拉入地狱。
要惨一起惨!
抱着这个念头,高晏偏执地认定,这个“红裳”就是失踪的傅玉筝!
落座后,高晏数次窥视“红裳”,每回都见高镍不是抚弄她青丝,就是轻拍她后背,亦或低头冲她耳语几句,好一副宠溺画面。
好好一个侯府千金,落入青楼,被男人给玩了。
呵呵,非得当场揭穿她不可!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