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又赶忙端上铜盆给她净手。
驸马爷木邵衡冷冷地深瞥月华长公主一眼,直接不悦地“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傅玉筝一身精致的白色舞裙上场。
傅玉筝的舞步如诗如画,每一次转身、跳跃都充满了艺术的气息。
年仅十五的她,她的手指轻轻摆动,仿佛在空气中勾勒出江南的烟雨蒙蒙、小桥流水。
而当她回眸一笑,仿佛将满场的观众带入了江南的春天,见证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蕾绽放。
而她那曼妙的腰肢,每一次轻扭,都让人联想到春风中摇曳的柳条,为江南的水墨画增添了几分生动。
她的舞姿既展现了江南女子的柔情与婉约,又不失力度与张力,让人为之倾倒,赞不绝口。
景德帝看得如痴如醉,他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舞蹈中,不知何时开始,景德帝已不再敲打节拍,而是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傅玉筝的舞蹈。
傅玉筝不知道的是,她以一己之力,让景德帝对江南水乡和江南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后来的宫中涌入大量江南后妃埋下了伏笔……
一曲舞毕,景德帝和在场观众都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之中。
直到高镍率先鼓掌,众人才如梦初醒,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而景德帝几乎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待傅玉筝谢幕后,他仍如痴如醉地沉浸在那江南水乡的幻想中,喃喃自语:
“江南的舞姿,那份娇媚与柔情,真乃人间绝色,令人心驰神往。恐怕日后,宫廷之舞再也提不起朕的兴致了。”
香贵妃:……
皇上言下之意,是从此她的舞蹈……失去了光彩?
不香了?
皇上这一褒一贬的言辞,犹如一把锐利的剑,也瞬间刺破了月华长公主的防线。
月华长公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最终却成全了陶樱之女,让傅玉筝凭借绝美的舞姿站上了众人之巅,一脚踩下了……自己!
一个用力,月华长公主又捏破了一颗紫葡萄,紫色汁水浸染指缝。
此时,景德帝转向傅啸天,大声笑道:
“靖阳侯,你真是好福气啊,娶了个如此出色的媳妇,还生了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她们母女二人,真是色艺双馨的典范,朕都忍不住要羡慕你了。来,重重有赏!”
傅啸天满面荣光,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红毯上,与妻女一同领赏。
这时,陶樱将手中的“天女玉笛”交还给小太监。
高皇后见状,心生一计,向景德帝进言道:
“皇上,靖阳侯夫人不仅色艺双馨,她十几年来随军驻守西北,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实乃德艺双馨的典范。她与那管‘天女玉笛’倒是相得益彰。”
原来,这“天女玉笛”的来头不小,乃是前朝康宁帝发妻荣皇后的遗物。
因荣皇后品德高尚,被誉为天下女子的楷模,因此她的遗物也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高皇后深知陶樱出身皇商之家,与其他国公夫人和侯夫人相比稍显低微。今日她有意抬高陶樱的身价,同时也是为了给娘家的姻亲增光添彩。
皇后一提议,景德帝立即表示赞同:“实至名归。”
随后景德帝亲自走下台阶,双手将“天女玉笛”赐予靖阳侯夫人陶樱,以表彰她的贡献:
“靖阳侯夫人随军驻守西北苦寒之地近二十年,劳苦功高,实乃天下高门女子之楷模。”
在场的宫妃和贵妇人见状,纷纷艳羡。
一般表彰,均由身边的大太监替皇帝去做。而此刻,景德帝竟亲自出马,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陶樱优雅地接过“天女玉笛”,向景德帝和高皇后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景德帝突然好奇地问道:“你姓陶?你的父亲,可是那位富可敌国的……陶安公?”
陶樱微笑着回答:“陛下明察,陶安公正是家父。但家父的财富远不及陛下所言,只是兜里略有两个银子而已。”
景德帝听后,放声大笑:
“靖阳侯夫人真是谦虚。天下谁人不知,朕乃天下最贵,你父亲乃天下最富。日后,若陶安公有空,不妨来宫中一叙,朕向他请教如何理财,也让户部那一帮子大臣全来学学。”
陡然被点名的户部官员:……
吓得一个个酒都醒了,纷纷暗下决心,等会走出这皇宫,就抢先向陶安公讨教理财之道去。
皇帝这番话出来,让陶樱更加自信,她腰板挺直,微笑道:“陛下厚爱,家父过阵子将到京城,定会入宫拜见陛下。”
“那可就说定了,朕等着!”景德帝开怀大笑。
傅玉筝听到这一切,并未感到意外。
因为上一世,景德帝也曾召见过她的外祖父。
那时国库空虚,朝廷急需资金,而外祖父凭借他的智慧,为朝廷提出了许多富有创意的理财方案,使国库充盈。
但两世不同的是……
上一世是秘密召见,外人不知。
而这一世,景德帝为了彰显对陶樱的欣赏,公然提及此事,使陶樱的地位更加超然。
有了景德帝的力挺,陶樱这辈子的腰杆可算是……彻底挺直了。
领完赏、谢过恩后,陶樱与傅啸天返回座位,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加焕发。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月华长公主的神色却愈发冷漠。
路过时,陶樱没看月华长公主的脸,但不经意间扫了眼她身前案几上的紫葡萄。
呃,全破了。
紫色汁水淌满白瓷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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