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邵衡飙出一句“混账!”后,生怕吓着怀里的舒儿,连忙搂紧了她,轻轻地吻着她额头道:
“舒儿,你坐在凉亭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罢,木邵衡转身离开,从人堆里把高镍给扒拉了出来,拽到一旁问道:“二弟,快说,高皇后收了康亲王什么好处?”
没收好处,能那么热心给裕宁郡主拉红线?
他和舒儿才成亲半个月,就敢给他的舒儿添堵?!
这皇后是当得太舒坦了!
高镍:……
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耸耸肩笑道:“高皇后可是我的姑母,让我出卖她,这……不好吧?”
“少来这套!”木邵衡直接戳穿道,“你和皇后、太子都不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所谓的姑侄关系,哄人的。”
高镍:……
“得,”高镍一把勾住木邵衡脖子,压低声音耳语道,“康亲王承诺给太子弄十架红衣大炮来,外加二十万两银子。”
听到这样的交换条件,木邵衡更生气了。
就为了十架红衣大炮和二十万两银子,高皇后就敢那样逼迫他的舒儿?
木邵衡冷“哼”一声,掉头就前往南书房觐见景德帝。
“哟,镇边王来了,赐座。”景德帝搁下手中的朱笔,看着木邵衡笑道。
木邵衡却没坐,站着笑道:“谢皇上赐座,不过,我媳妇儿还在外头等我呢,我长话短说就好。”
“何事?你说。”景德帝嘴角含笑道。
木邵衡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浅浅啜了一口,然后接着笑道:
“只是一桩小事,上个月我从江南挑选了一批美人,打算献给皇上。只是不知……皇上乐不乐意赏脸见见她们?”
江南的美人?
猛不丁的,景德帝脑海里浮现——很久以前,傅玉筝在宫宴上跳的那支江南舞。
可以说,那次傅玉筝那么一跳,直接勾起了景德帝对江南女子的无限向往。可惜的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一直没腾出精力来选秀。
眼下,木邵衡精心挑选了江南美人要送他,景德帝哪有不乐意的,当即点头道:“甚好。镇边王打算何日送她们进宫?”
“今日,半个时辰后就入宫。”
景德帝立马笑了:“好!”
这速度,他喜欢!
就这样,高皇后一句“纳妾”,换回了“十五位妖娆的江南后妃”!
在她儿媳妇(太子妃)生辰这日,齐刷刷地进宫了。
其中一名江南美人,因为与木邵衡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直接被册封了——婉妃!
一进宫就成了高位妃嫔,这盛宠,险些没气死高皇后!
“婉妃?怎么,那位姑娘生得很温婉动人?”高皇后叫来大宫女询问。
大宫女有些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小声回道:
“奴婢方才偷偷去瞧了,那位姑娘……生得很是勾人。十五位美人里,皇上只瞧了她一眼,就、就双眼都发直了。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抱到后殿宠幸去了。”
高皇后:???
这才刚进宫瞅了一眼,宫苑都还没来得及入住呢,就先迫不及待滚完床单了?
大宫女还道:“皇上说了,这位婉妃,暂时先住在养心殿的偏殿。过段时日……再搬。”
高皇后:???
养心殿可是皇上的住处!
平日,后宫那些妃子们,铆足劲想涉足养心殿一次都难,这婉妃直接入住?
才宠幸过一次,就要盛宠到这个地步了?
高皇后正憋闷时,小宫女脚步匆匆来报:“皇后娘娘,镇边王……气势汹汹带着王妃来了。”
气势汹汹?
高皇后一拍桌案,怒道:“他们夫妻俩还敢来?”
甭以为她不知道,十五位江南美女因何进的宫!
她不过是帮裕宁郡主说项了一次,事情都没成功呢,就惹来了一身腥臊,高皇后近些年还真没如此堵心过!
久居高位之人,难免有脾气!
但,一旁站着的心腹嬷嬷却是个极其冷静的,连忙哄着高皇后道:
“皇后娘娘,眼下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小心越闹越僵,哪日镇边王一举倒向了香贵妃,拥立她的儿子靖王为太子,那就糟糕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一巴掌拍完桌案发泄过后,又被心腹嬷嬷一通劝,高皇后的理智渐渐回笼。
身处高位,表面上风光,实则内里有很多掣肘之处,为了她的太子能顺顺利利登基,高皇后只得再次隐忍。
深呼吸三四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后,当高皇后走出内殿接待镇边王夫妇时,她已经换上了往日温和的笑容。
“镇边王,舒妹妹来了。哟,都是一家人,不必来这些虚礼,”高皇后一把扶住即将屈膝行礼的傅玉舒,柔柔地笑道,“快快免礼。”
却不料,木邵衡也朝傅玉舒笑道:
“舒儿,咱俩的表妹今日进宫当了婉妃,确实是一家人了。不必跟皇后如此客气,一家人免得生分了。”
高皇后:……
这话是存心给她添堵呢?
却不得不咽下,尴尬地抿唇一笑。
经过这番变故,傅玉舒的屈膝礼也行不下去了,索性跟着木邵衡直接落了座。
高皇后尬笑后,正预备挑个温和的话题,将气氛给挽救一下,却听木邵衡又开口道:
“今日,本王听闻皇上新纳了十五名后妃,皇后娘娘作为正宫皇后,果然好度量,再多的妃子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照单全收。”
高皇后:……
这是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
她算是看出来了,镇边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木邵衡当然是来找茬的,只听他不客气地数落起了皇后:
“但是,皇后娘娘作为正妻,也该履行一点正妻的职责啊。不能因为不得宠,就一味顺着皇上心意胡来。”
高皇后:???
那群妃子是木邵衡捣鼓进宫的,转头却来讽刺她不够得宠,甚至因为怕失宠,压根不敢劝谏?
木邵衡简直是放肆!
完全将她这个当朝皇后的脸面撕下来,狠狠往地上踩啊!
诶,木邵衡就是明目张胆地放肆了,谁叫他的西南木府谁也不用求,而高皇后和太子却有求于他呢!
谁有求于人,谁就低人一等!
这就是世道!
高皇后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大敢得罪木邵衡。
但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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