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小心……”
蝶衣还处在兴奋中呢,骤然手臂一拉,闪电似的,整个人就扑到了傅啸贞怀里。
蝶衣:???
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傅啸贞抱住了。
“方、方才有一星油点子……要、要溅到你脸上了……”傅啸贞圈住蝶衣的臂膀,他骤然心跳加速,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蝶衣的下巴搁在男人肩头,整个人都懵懵的,只轻轻“哦”了一声,完全不知此时此刻该回应点什么。
正在这时,傅凌皓寻来了,笑道:“三……”
刚要喊声“三叔”,忽地透过敞开的窗户,他瞧见三叔怀里抱着一个紫裙姑娘,而那个姑娘居然是……蝶衣!
三叔和蝶衣?
傅凌皓震惊地脚步一顿。
目光怔怔地看着厨房里的两人。
厨房里的蝶衣率先镇定下来,她站稳后,只微微红了会脸,便从傅啸贞怀里出来,指着油锅笑着催促道:
“三叔,快下辣椒啊。”
“哦。”傅啸贞一颗心猛地打鼓,但他干起活来依旧算得上麻利,三两下就将切好的各色干辣椒下了油锅。
“哎呀,三叔,你衣袖上溅上油点子啦!你不是说,你会灵活地躲闪么?”蝶衣已经恢复如初,开始歪着脑袋调侃傅啸贞了。
傅啸贞明显比蝶衣紧张多了,越被调侃越笨拙,最后……衣袖上溅了好几滴油点子。
笑得蝶衣“咯咯咯”的。
那笑声里啊,满满都是快乐。
因为蝶衣很清楚,也很明白,为何傅啸贞突然……变、笨、了!
窗外的傅凌皓看到这,识趣地默默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辣椒酱炸完了三锅,满满当当装了三瓶,傅啸贞用一个漂亮精致的红色食盒装了起来。
“郡主,这些吃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炸新的。”
不料,蝶衣笑着摇头:“三叔,你别再叫我郡主了,怪生分的。直接叫我蝶衣吧。”
傅啸贞闻言一笑,旋即改了口,轻轻唤了声:“蝶衣。”
正在这时,外头走来一个管事的,进来禀报道:“三爷,户部尚书来了。”
傅啸贞听了,立即将食盒递到蝶衣手里,告辞道:“蝶衣,我先去了,等会你回到院子里找筝儿、舒儿和娇娇她们玩。”
蝶衣点点头。
傅啸贞步子迈得大,不一会功夫,背影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蝶衣这才收回视线,拎起食盒,踏上了回院子的路。
不曾想,没多久就偶遇了傅凌皓。
“蝶衣,去凉亭里小坐一会,我有话跟你谈。”傅凌皓指了指路边的凉亭。
蝶衣颇感意外,但还是跟着他坐进了凉亭,礼貌地笑道:“有事?”
傅凌皓开门见山道:“你喜欢……我三叔?”
蝶衣明显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反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傅凌皓一时语塞。
这时,蝶衣却不客气了,直接怼道:“傅凌皓,本郡主的事儿你管不着。我喜欢谁,要嫁给谁,都是我的私事,与你一吊钱关系都没有。”
若想依仗着上一世两人的关系,来限制她这一世的感情自由,那就打错了主意。
既然说好了“一世归一世”,那她爱嫁谁就嫁谁!
可用不着他来同意!
“傅凌皓,你不会是觉得,我若嫁你三叔,你觉得尴尬吧?”蝶衣抬头挺胸,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逼傅凌皓眼底。
傅凌皓:???
连忙激动地站起身,连连摆手道:“蝶衣,你误会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混账,自己给不了她姻缘,还自私地不许她嫁怦然心动的男人?
只因为那个男人是自己三叔,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不不,蝶衣,我发誓不是这样的。”
“你误会我了。”
“是这样的,我一直有帮你留意适合的婚配人选。自从赵书源事件后,在挑人方面我就更加谨慎了,对方的父母也会仔细观察……”
话音未落,却见蝶衣“哼”了一声:
“原来,我会和赵书源相看,是你小子撺掇出来的好事啊?真真是多管闲事!”
说罢,蝶衣起身走过去,一脚踩在傅凌皓脚背上,又娇又横。
然后她小腰一扭,就走出了凉亭。
留下傅凌皓一人抱着脚在那跳。
直到痛劲过去,傅凌皓才重新追上蝶衣,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蝶衣,若你真心喜欢三叔,我倒是放心了。”
“三叔身边很干净,妾室和通房一个都没有,房里伺候的也清一色全是小厮。他姨娘也是个拎得清、好相处的人。”
见他很是客观地夸奖三叔,蝶衣总算笑了,回头瞥了傅凌皓一眼,满意地道: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帮我留意这么多。”
虽说这一世,两人没有夫妻缘分,但多一个彼此关心的亲人……依然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蝶衣欣然接受。
而傅凌皓呢,见蝶衣找到了她这一世的好归宿,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相信,以三叔的人品会待她很好的。
这一世的蝶衣又是西南木府的郡主,背景雄厚,一世无忧……应该是稳了。
~
傅宅。
这日黄昏,如傅玉萱所料,陈沛亭一下值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她府上。
“沛亭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陈沛亭刚把马交给小厮,傅玉萱就得知消息,迎了出来,主动道歉。
傅玉萱很清楚,首辅家属于太子党,而今日她和哥哥却接受了靖王的救助,这件事情可能会给陈沛亭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她尽力解释清楚:“沛亭哥哥,靖王微服出巡,事先我并不知道他是靖王。若是知道,我和哥哥绝不会接受他的恩怨。”
陈沛亭见她如此懂事,欣慰地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柔声安慰道:
“萱儿,你没做错任何事情,无需自责。”
“你记住,万事有我。”
爹娘那边肯定会大为光火,但他相信自己能搞得定。
听了这话,傅玉萱只觉心底暖浓浓的。
这辈子,她能拥有陈沛亭这样的男人,真的值了,没白活。
这时,陈沛亭又关心道:“你哥哥怎样了,可还需要再找几个大夫来?”
傅玉萱心底跟明镜似的,自家哥哥……这辈子是废了,多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她哥哥的双腿。
便摇摇头道:“沛亭哥哥,不必了,之前看的大夫是我们家常用的,医术很好。”
陈沛亭点了点头,他亲自去病房探望了一下,只见二哥傅景明因为药物的作用还在昏睡,便没再打扰,牵了傅玉萱的手去外面的花园里散步。
“萱儿,最近我在置办新的宅院,再过几个月,我就娶你过门。”陈沛亭突然握紧她的手,笑着承诺道。
傅玉萱听到这个好消息,当即兴奋起来:“真的?日期已经定下了?”
陈沛亭点头道:“嗯,明年开春,二月初二那日。”
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半月。
为何定在那个时候?
此事说来话长。
因为他爹娘不认可傅玉萱,婚事一拖再拖,陈沛亭便决定先斩后奏,私下迎娶、办喜事了。
既然是私下,当然不能入住首辅陈家,得重新置办一所新的宅院。
而他之前的积蓄全送给傅玉萱当了聘礼和嫁妆,一时手头比较紧,所以只能先攒钱,大概两个月后才能攒够银子买新宅。
到时再简单地布置一下婚房,就能迎娶了。
所以,大喜之日定在三个月之后,二月初二那日。
“这个日子很好耶,二月初二龙抬头,沛亭哥哥,我很喜欢。”傅玉萱一头扎进陈沛亭怀里,兴奋地直笑。
“嗯,寓意很好,我也很喜欢。”陈沛亭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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