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马车缓缓停下后,木邵衡带着傅玉舒和蝶衣走上前去。
木邵衡恭恭敬敬地鞠躬请安:“儿子给母妃请安。”
傅玉舒和蝶衣则按照王府规矩,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响头:“儿媳女儿恭迎母妃。”
老太君瞥了傅玉舒和蝶衣一眼,浅笑道:“免礼。”
随后,老太君笑着握住木邵衡的手。
面对儿子,老太君双眼立即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无比亲密地道:“邵衡啊,快别站着了,上来与母妃一块儿坐。”
久别重逢,来自母妃的热情邀约,木邵衡自然不会拒绝。
但他并未忘记妻子,反正母妃的马车足够宽敞,便笑着握住傅玉舒的手,带她一块儿登上了马车。
这是老太君第一次见傅玉舒,从傅玉舒登上车辕的那一刻起,老太君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四五遍。
从脸蛋到腰身,到大长腿最后又返回到脸蛋。
“确实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老太君肯定过后,又笑着看向弯腰钻进马车厢的儿子,继续道:“只是邵衡啊,常言道娶妻娶贤,纳妾才纳色呢。”
傅玉舒:???
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傅玉舒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仅此一句话,她已经明了一个事实婆母不太喜欢她。
至于为何?
尚不清楚。
这时,木邵衡亲密地拉着傅玉舒,夫妻俩在侧位上落座。落座后,木邵衡才笑着回了老太君一句:
“母妃不知,儿子这媳妇儿是妻和妾的优点全俱全,既贤惠又貌美,是儿子高攀她了。”
等等,谁高攀谁?
木邵衡高攀傅玉舒?
老太君险些以为自己耳背了!
毫无疑问,木邵衡这番话,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对自个媳妇儿有多维护!
老太君霎时哑了声。
傅玉舒听了自己夫君的话,心头是分外甜蜜。
原本她的小手是被木邵衡握在掌心的,此刻,她稍稍用了点力反握了回去。
感受到妻子甜蜜的变化,木邵衡欣慰地看了眼她一眼。
不巧,傅玉舒恰好也抬头看向了他。
一时,两人四目相对。
在彼此的眼底,都窥视到了浓浓的爱意。
老太君越发无语了。
索性轻咳一声,把木邵衡的注意力重新拉了过来,转移话题道:
“邵衡,我瞅着京城的景致与西南的有很大不同,等会子,陪母妃下去走走。”
木邵衡笑道:“好,母妃。”
一刻钟后,路过一片火红的枫叶林。
木邵衡当即下令停车,亲自搀扶母亲下车走走,边走边介绍道:
“母妃,这是京城独有的枫叶,第一株乃圣祖爷亲手所种,时隔三百年,如今已经长成郁郁葱葱的一大片了。”
“圣祖爷大周国的开国皇帝所种?”老太君来了兴致,“那老身可得好好去看看。”
说罢,老太君信步走去。
这时,木邵衡又对傅玉舒笑道:
“听闻,圣祖爷栽种第一株时,你的祖爷爷的祖爷爷就在圣祖爷身边,负责挖坑、搀扶幼苗、浇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大片枫叶林也是你家种植出来的。”
傅玉舒听了,顿时兴奋地笑开了:
“真的?我曾经路过这儿多次,竟从来不知,是我祖上和圣祖爷一块栽种出来的!”
老太君:
顿时笑意减半,失去了游逛的兴致。
娘家侄子沈奕笑瞧出老太君情绪上的变化。
老太君不高兴很正常,当初挑选新王妃时,老太君一眼相中了沈奕笑的姐姐,偏生木邵衡中意傅玉舒。
母子俩起了剧烈的争执,最终,不欢而散。
木邵衡北上,带着妹妹假郡主木紫棠离开了西南。
不料,老太君还在琢磨着,该如何说服木邵衡迎娶自己的娘家侄女时,木邵衡已经单方面向傅家提亲,敲定了新王妃人选。
后来更是过分,直接撇开西南的族人,在京城举办盛大婚礼,成了亲。
因着这些事,老太君打心底里就排斥傅玉舒,别说看见傅玉舒了,光是心头想起有这么号人就不大痛快!
偏生这时,那边的木邵衡也不知对傅玉舒耳语了什么,傅玉舒一时没忍住,偷偷捂嘴笑了出来。
哪怕捂住了嘴,那甜丝丝的笑声依旧漏了一点出来。
老太君循着笑声偏头看去时,正好瞧见木邵衡盯着傅玉舒的笑脸,看得双眼放光的一幕。
这让老太君更不爽了,淡淡瞥了一眼傅玉舒,批评道:“堂堂王妃,当众调笑,忒没规矩。”
傅玉舒:
霎时笑容僵住。
足足怔愣好几个瞬息,才一脸发懵地看向老太君。
这时,木邵衡接过话头,解释道:“母妃,与舒儿无关,是儿子喜欢看她笑,故意逗她笑的。”
老太君:???
真不愧是他自己挑中的媳妇儿,处处维护,连公共场合不顾形象地嬉笑出声,如此没有规矩都能容忍。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响。
举目望去,只见是一队锦衣卫出城办事,打头的正是一身黑锦衣的高镍。
高镍远远瞧见木邵衡和傅玉舒一行人,尤其当他瞥见一脸不快的老太君时高镍可是个人精啊,霎时明白过来什么。
当即,高镍目光深邃了一下,旋即嘴角坏坏地一勾。
就见他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朝木邵衡一行人疾驰而来。
大约距离七八丈二十多米远时,高镍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直接抛向木邵衡,豪迈地笑道:
“大哥,接着,昨儿新得的宝贝!”
木邵衡一把接住,不用翻开看,都知道里面是啥好宝贝。同样笑着高声回道:“得,二弟,多谢。”
这时,高镍又冲傅玉舒远远地喊道:“傅家姐姐,我媳妇儿想你了,过两日来我府上坐坐!”
傅玉舒看见高镍就倍感亲切,霎时一脸温婉地笑道:“好,一定去。”
高镍办完想办的事,再不逗留,直接一鞭子抽向马屁股,看都没看老太君一眼,就扬长而去。
真是没看老太君一眼哦,连个余光都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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