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河自小家境优渥,没吃过苦头,像侍卫这样的平头百姓家出来的人,哪个不是家境贫寒?
若非家境不贫寒,他们早就捉起笔,寒窗苦读十年考取功名利禄了。
偏生他们就是吃尽苦头过来的,如今也只能赚碎银养家糊口。
为了那点碎银,他们也要出生入死。
命如草芥大抵就是这样了。
“他给你多少,我霍某就给你多少,今夜我想出去走走,你们能否别拦我?”
霍山河想出去见见他想见的人。
“先生莫要为难我们哥几个了,我们也不容易,全家就仰仗这份微薄的俸禄度日呢!”
霍山河此举不就等同于砸了他们的饭碗吗?比起霍山河给的眼前这点小利,他们更看重司徒楠长此以往给的俸禄。
“好,不为难你们,来喝酒!”
霍山河大口大口地喝酒,没一会儿就喝醉了,让竹笙扶进屋里歇息。
这刚一进屋,关上门,醉眼朦胧的霍山河,倏然睁开眼睛,那明亮的眼睛,哪还有醉意?
“公子,一定冒险出去吗?”
竹笙不解,霍山河为何一定要避开楠王的耳目深夜出走?
“不然呢?我喝了这么多酒,不能白喝啊,总得有点回报吧?”
霍山河轻易不喝酒,他花费时间和司徒楠的人斡旋,不就是想避开所有人,出去见见他想见的人吗?
若可以,他也想光明正大地去看望自己想见的人。只是,若被司徒楠发现了,定会把那人当成霍山河的软肋,拿捏霍山河。
鸢尾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到现在,霍山河可不想把她给害了。
但又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想去见鸢尾。因此,只能出此下策。
“若他们问起,就说我歇下了。万不可让他们进来看我!”
霍山河对竹笙嘱咐道。若放那些人进来,那霍山河离开这院子的事就瞒不住了!
“竹笙知道了,也请公子务必小心行事!”
若霍山河有个三长两短,竹笙怎么跟远在利阳的老爷夫人,大公子交代?
霍山河朝竹笙点了点头,便走到了窗边,轻轻地推开窗外,摸黑往跑。
“公子,你可慢些!”
竹笙压低声音再次嘱咐着,只是霍山河已经走远了,又怎么听得到他的声音呢?
屋外,廊坊下,那几个侍卫还在推杯换盏,有一两个大抵是醉了,说话大着舌头,还不忘咒骂这个世道不公!
“我…我媳妇,又怀…怀三娃了,可我…我们家现在都穷得掀不开锅了,这又…又多…多一张嘴吃饭,你们说可…可咋办才好!”
说着,掩脸痛哭。
“也是个不会投胎的主,你说,若是投胎到大户人家里,就不愁吃穿了!”
另一个附和着。
平民百姓以不愁吃穿为目的,而王侯将相,却以谋权谋势为目的。
平民百姓羡慕王侯将相不愁吃穿,自小锦衣玉食,却不知他们内宅李思思的勾心斗角,有多少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内宅,无人知晓。
王侯将相羡慕平民百姓那平平淡淡,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他们又怎么会知有多少人食不果腹,在寒冷的冬季里睡着了,就再也睡不来了。
人总是这样,对自己不曾体验过的生活有所向往,真要过上了那样的日子,才知,世人皆不易。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那些事,忘掉,通通忘掉!”
他们以为霍山河醉得不省人事了,就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
毕竟霍山河不会到处乱走了,他们就不用盯着了。毕竟,今日这酒管够!往日,他们打一壶酒,只不过是小酌两口,或是闻闻气味。
竹笙在屋内,也不去打扰那些侍卫喝酒,他也是苦出身,他怎会不了解他们的苦楚呢?
不过,竹笙比他们幸运多了,霍家待他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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