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马超祭奠完之后,余下的文武百官便开始了他们纯属例行公事的祭奠流程。这些人心中对于躺在坟茔中的卢植老者,那可都是各怀心思,面上虽带着应有的肃穆,可实际并无多少真情实感。整个过程大家都匆匆应付过去,几乎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祭奠完成后,天子此时又上前,亲切地把着公孙瓒的手臂,一脸亲近地说道:“蓟侯一路风霜赶来祭奠卢师,这般心意着实难得,想来卢师在天有灵,也定然知晓蓟侯的这份心意呀。而且朝中文武百官对卢师的尊重那可都是发自内心的。如今这庄重的场面,多是卢师一生的品行作为所造就,朕心中亦是深感安慰。想必这一切,卢师地下有灵都能感受得到,也会因此老怀安慰吧。蓟侯啊,如今这祭奠之事已罢,便与朕返回宫中,朕早已备下酒宴,就为给蓟侯接风洗尘呢。”
公孙瓒赶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恭敬地说道:“陛下,臣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先是赶路的疲惫,又在这祭奠之时,一想到师父的音容笑貌,心中便悲痛不已,此刻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饮宴呢。陛下,莫若改日可好?”
天子听了,又故作埋怨道:“哎,蓟侯怎可如此伤怀?卢师泉下有知,要是见你这般消沉,心中也会心疼的呀。”说完,天子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朗声道:“温侯吕布、皇叔刘备、及关张将军,还有威侯马超,这可皆是朝中之肱骨重臣呀,一会儿你们等一起随朕赴宴,也好为蓟侯接风。”众人自是齐声应是。
随后天子又对着公孙瓒说道:“蓟侯切莫再推辞了,更何况公孙皇妃还在宫中,早就盼着今日能与您父女一见呢,早早都在精心准备着,怎可辜负爱妃的一番苦心呀?”
公孙瓒此时也装作推辞不过的模样,点头说道:“陛下如此盛情,实在是让臣感激不尽呐,那臣只好遵命了。”
就这样,一场看似热络,实则各有盘算的接风宴便在这祭奠过后的氛围中定下了。
来到车架前,天子率先登上了车架之上,而后满脸热情地邀请道:“蓟侯、皇叔、温侯和威侯,几位也一同与朕乘车吧。今日前来拜祭卢师,朕心中着实感慨良多呀。想如今这大好的局面,可全是靠卢师费尽心血才得以开创出来的,而如今见到卢师门下的几位高徒,朕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呐。几位皆是朕的肱骨之臣,日后这朝中事务,还需仰仗三位鼎力相助呢。且一同上车来吧,我们一同回宫。”
刘备和马超此时暂未有所行动,吕布却跃跃欲试,而公孙瓒却表现得好似感激涕零一般,赶忙说道:“陛下,臣等不过是立了些微末之功罢了,竟能得陛下如此看重,这天子的车驾,臣是万万不能坐的呀。臣一心只想谨遵师命,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陛下您且乘车先行去吧,我等随车护卫便是了。”
天子和公孙瓒二人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表演似的,天子又谦逊般地说道:“哎,蓟侯这说的是哪里话呀,诸位为国出力,朕那也是深表感激的。不过就是一车驾而已,又何必区分什么尊卑之分呢。今日我们皆是卢师的徒弟、晚辈,就暂且不讲那君臣之礼了。”
公孙瓒依旧假装感激涕零,快步来到车驾前,朝着御者伸手示意将马鞭交至自己手中,嘴里说道:“陛下既如此热情,臣也实在是不好拒绝了。臣在幽州之时,那里本就是边境之地,多雨难行,臣对于操纵马车之事甚为熟悉,便由臣为陛下持鞭吧,也好让臣尽一尽作为臣子对您的感激之情呀。”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蓟侯可真是忠臣良将呐,朕心甚慰也。”
刘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清楚地知道这其中明显添加了表演的成分。他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暗自叹息,心想何必做得这般模样呢?这情形,岂不是对马超的一种冷落,就如同是在向马超公然宣战一般呀。毕竟马超此前可是威逼天子立卢婉为皇后的,公孙瓒就这般火急火燎地带领大军赶到了长安,赶在册封皇后仪式之前,其目的着实不言而喻。刘备心中满是无奈,想当初卢婉与马超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天子那般强行作为,刘备就已有些不赞同了。而如今又弄出这般明显带有目的的举动,恐怕还是天子为了维持朝中的那份平衡吧。可这样做,无非是想用道德、情谊以及地位等来压着马超效命,如此行径,又怎能真正得到人的真心效忠呢?
一旁的吕布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却被身后的王允拉了一把。吕布虽心中满是不解,但出于对王允的信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待到天子这番表演结束之后,王允悄悄凑到吕布身旁低声说道:“这不过是天子的一番表演、挑拨罢了,你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吕布听了,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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