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洁被查体温的护士叫醒的时候,穆母已经把行军床收到了病床下,坐在小凳子上吃着穆父带来的早餐。
“小宝,昨晚睡得怎么样?大夫说你还不能吃饭,等出院了爸给你做好吃的哈。”
穆父看着女儿还有些发黄的脸色,温声说。
穆洁死的时候因为器官衰竭,肺部纤维化,身上都是严重的黄疸。
虽然命救回来了,但还是很虚弱。
在IcU待的那几天也只是靠营养液续命,所以肠胃还不适应。
医生说要输液几天,慢慢恢复流食,等出院了也要一两个月从流食过渡到清淡食物,不然病人肝脏受不了。
“嗯,我没事。爸你也吃过饭了?”
穆父点点头,坐在床尾。
他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隔壁床。
算了,回家再说吧。
隔壁床住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此时正躺在床上,精神矍铄(juéshuo)。
老头的家人下楼买饭去了,他闲着无聊,就扭过脸来听这边穆家人聊天。
穆父朝老头笑了笑:“叔你今天怎么样呀?”
老头见有人跟他聊天,立马高兴起来:“就是饿得慌!孩子们还不让我吃饭,你看他们这是诚心想饿死我啊!”
穆父指指他的床头卡:“叔你可要听大夫的话,住消化科的都是吃出来的毛病,大夫让你吃啥就吃啥,可不敢再乱吃东西了。”
老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可不敢了,洗胃老受罪了,哎,谁知道这冰箱还不是万能呢,咋就中毒了呢?”
穆洁听他们俩人唠嗑,悄悄问穆母:“这爷爷是食物中毒吗?”
穆母吃完饭,搬凳子坐她身边,也小声八卦:“他是因为吃了冰箱里发霉的剩饭。听说都放一个星期了。要不是他女儿正好来看他,估计就躺地上凉了。”
老年人爱节俭,常有剩菜剩饭放到发霉变质还吃的。
这消化科一半以上都是老年人食物中毒进来的。
一会儿医生带着一帮实习医生来查房。
看到穆洁精神还算好,主治医生对着实习生们说:“这姑娘是个医学奇迹,喝了一整瓶百草枯还能活下来的。但你们看,黄疸严重,就算......”
医生看了看穆洁,停顿了下又说:“还是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穆洁被医生们围观,有些不适应,她听着医生嘴里那些专业术语,耳边是谢铃铛的解读:“他这句话意思是,你的消化、呼吸、泌尿、神经系统都已经被破坏。”
有着简青的医学底子,谢铃铛听出了主治医生的意思:这姑娘目前症状平稳,要么是个奇迹,要么就是回光返照。
“那我到底好了没?”
穆洁没有照镜子,但能伸手看了看她黄巴巴的皮肤。
黄得跟耙耙柑似的。
“只能说恢复了一半,让你保住了命。为了不引起外界的过分关注,表面上还是很严重,等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恢复正常。”
“那就好。”
穆洁心情放松很多,无聊之余就听那主治医生跟实习生们讲解。
突然,她在实习生中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
一个面色灰败,嘴唇发青,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那群实习生后面,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穆洁抿了抿嘴,把头扭向一旁。
“怎么了?”
谢铃铛感受到她的紧张。
“我又看到了。”
“啊?”
“那群医生里面有个那啥。”
谢铃铛:医院果然多!
“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怎么能分辨出是人是......”
穆姐假装看天花板:“那个人脸色和别人不一样,嘴唇还发青。”
虽然她不是学医的,但是恐怖片里的阿飘不都这样子。
“而且......他和别人的目光都不一样,”穆洁飞快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别人都是看着那个主任,就他看着......看着那群实习医生中的那个小姑娘。”
是个齐耳短发,鹅蛋脸的小姑娘。
“你别说了唉~说得我都毛骨悚然了!”
谢铃铛制止她:“别看他,你闭上眼睛休息休息。说不定医生们走了,那东西就跟着一起走了。”
穆洁看了会儿天花板,接着闭上眼睛假装犯困。
她感觉好像又有了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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