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陛下,我儿的脑袋被成国公的儿子敲了闷棍,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老记不起前事,言谈举止也与之前多有不同,臣怀疑都是被那记闷棍所至。
求陛下为臣做主,为我儿伸冤!”
崇祯皇帝刚打算开口准奏,英国公张之极突然从武将班列跳了出来,在大殿外嚎啕痛诉成国公害他儿子。
杨嗣昌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心道这英国公发什么疯,不知道现在在讨论极重要的事情吗?
文臣班列里不少官员也对张之极的动作侧目而视,疯了,肯定是疯了。
崇祯皇帝也大皱其眉,不知道张之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于国朝的这些勋贵,历代天子其实都称得上优待,崇祯皇帝也是如此,毕竟大明这江山可都是这群勋贵的先人打下来的。
勋贵与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论从哪方面讲,勋贵跟天子都比较亲近。
但就算再亲近,英国公也不该在朝堂议论大事时如此做派。
崇祯皇帝正打算出言训斥,成国公朱纯臣突然好像触电了一样,脸腾的一下就涨红了。
“张老二,你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朱纯臣本来打算等大事商议完,或者等退朝后再向天子告状,他实在没想到这张之极竟然先发起了进攻。
虽然现在在讨论大事,但倘若不理会,旁人还以为是自己理亏一样。
朱纯臣是越想越气。
“陛下啊!张之极家的老三,昨日当街行凶,将我儿右腿打折。
当街行凶,当街行凶啊陛下!
此子枉顾国法,天理难容,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
求陛下为臣做主!”
朱纯臣带着哭音儿,无限的委屈。
张之极多鸡贼,论骂架他压根没输过,装可怜谁不会,张之极当即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这是毁谤,他毁谤臣啊陛下!
臣是臣,臣之子是臣之子,如何以臣之子类比臣,倘若如此那昏君之子,岂不也是昏君乎?
此乃谬论也!
更何况,是他儿子先打的臣儿子,评理也得论个缘由吧?
两天前他家朱正良一棍子敲在我儿后脑,致使我儿当场昏迷。
此事不少同僚都知晓,说着瞧向定国公徐允桢。”
徐允桢从小就跟张之极穿一条裤子,更何况他儿子也被打了,自然站出来作证。
朱纯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受这么大的委屈,当即怒道:
“我儿是敲了你儿一棍,但你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儿却折了一条腿,就算治好日后也是个跛子,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京城谁不知道你儿子张世康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张之极一听乐了。
“难道凭谁有理是看谁伤的重吗?
我儿是有些顽劣,只不过……我儿可没杀过人。
不像你儿子,哼哼。”
朱正良失手杀人的事当年闹的沸沸扬扬,虽然最终被朱纯臣使用钞能力压下去,但朝堂上的官员几乎都知道。
只不过大家都给朱纯臣面子,不当面提而已,反正被杀的又不是他们家的人。
可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说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朱纯臣再次炸毛。
“张老二,你不讲道理,老夫跟你拼了!”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掐张之极。
“谁还怕你朱老三不成。”
张之极丝毫不惧,两人就那么在朝堂上扭打起来。
一帮子文臣指指点点,崇祯皇帝只觉得烦闷,加征三饷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如今两个老家伙还不让人省心,当即站起身来怒道:
“够了,都给朕停手!退朝。
成国公、英国公随朕到乾清宫。”
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御座。
天子下旨,二人自然停手,只是都双目圆睁着怒视对方。
杨嗣昌人都麻了,好不容易就要说服崇祯同意加征三饷,怎的突然就变成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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