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都怪你,非要听故事,听到三更半夜还不肯睡,困死本纨绔了!”张世康抱着被子嘟囔道。
这时候夜晚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张世康左右无聊,便给唯一的床伴陈珠儿讲起了故事。
大多是金庸的武侠小说,间杂着聊斋志异里的鬼怪奇谈,陈珠儿哪儿听过这么神奇的故事,自然上了瘾,一直央求张世康继续说,最后都把张世康给说睡着了。
“那公子怎样才肯起来?要不,公子惩罚珠儿好了。”
陈珠儿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可这是张世康头一回上朝,决不能迟到,昨晚是她太入迷了,谁叫那些故事都那么有意思呢。
“你叫我一声好相公,本公子就起来。”张世康调侃道。
“这……”陈珠儿的脸陡然间红了,她毕竟只有十六岁。
可一想起老爷还在外头等着,陈珠儿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柔声道:
“好……好……好相公,快些起来吧。”
张世康得逞之后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穿上了衣衫,一番洗漱之后出了门。
英国公张之极此时已经坐在府宅门口的马车上等了半晌,他都打算亲自去喊了,才见张世康迷迷瞪瞪的走过来。
“我儿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张之极倒是也不气,一边让车夫赶紧赶路,一边对张世康道。
张世康倚着马车的内壁,他觉着还可以再眯一会儿,随口回道:
“儿还没打算成婚呢,哪里来的大好日子。”
张之极无语,马车在承天门外停下,父子俩又顺着宫墙走了半刻钟的路,待到达午门时,满朝文武几乎已经到齐。
文臣大多小声的叙着话,若是平日里,勋戚们的声音更喧闹些,可今日勋戚们集体噤声,时不时还传来叹息声,引得一些不知真相的中低级官员侧目。
不多时,随着景阳钟的敲响,在鸿胪寺官的引导下,文武大臣分别从午门的两侧鱼贯而入。
今日的早朝属于常朝,按例当在皇极殿外的皇极门临门听政,实际上只有正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和一些重要的节日,早朝才会在大殿内举行。
这让张世康很是无语,明明有大殿,却偏要在殿外头吹凉风,古装剧里可都是在大殿里上朝的。
在老爹的提醒下,张世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班次,位置倒是非常好找,跟他老爹恰好相反。
张之极位于武臣的头排靠左,张世康位于武臣的末尾靠右,正好角对角。
毕竟京营提督的官职还未宣旨,理论上张世康的官职仍旧是后军都督府的小小千户官,按品级能站在末尾已经算是特例。
不过张世康倒是不在意,甚至还跟旁边的老哥打了个招呼。
恰好旁边有根大柱子,张世康百无聊赖,便倚着柱子补起了觉。
不多时,崇祯皇帝身着龙袍走过来,文武百官皆躬身行礼。
照例是群臣奏事阶段,六部九卿依次开始奏事,大部分所奏之事都是老生常谈,无非是要钱,要粮,既要钱又要粮。
足足浪费了半个时辰,朝阳映衬在群臣脸上时,奏事阶段总算结束,张世康都已经无聊到抠脚了。
“诸卿说完,该朕给诸卿说个好消息了。”崇祯皇帝踌躇满志看起来心情不错。
昨晚王承恩从嘉定伯府回来,按照崇祯皇帝的口谕,嘉定伯家从此没了银窖。
而跟随王承恩一同回宫的,还有好几辆马车,足足拉回来白银四十八万两,算上其他勋戚的认捐,一次家宴竟然募捐到五百万两白银。
这是崇祯皇帝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满朝文臣闻言大多都面露疑惑,只有郑三俊等少数几个人面色如常,勋戚们则都拉着个脸,他们当然知道天子说的是什么好消息。
崇祯皇帝的好消息,对他们来说可不见得,不论如何,勋戚对崇祯皇帝都是有怨言的。
但这似乎并不能影响崇祯皇帝的心情,他和颜悦色的继续道:
“昨日朕办了次家宴,宴请的皆是与国同休的勋臣之后,诸勋戚体谅国事艰难,竟为朕主动募捐出了五百万两白银。
诸卿说说,这算不算得上好消息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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