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死谏,死谏,一言死便退却,一点骨气都没,真是枉为读书人!
“陛下,我大明自立国之日起,两百七十年,向来无一人掌军权者,此之风险,比之建虏流寇更甚,万劫不复啊陛下。
万望陛下为长久计,收回成命!”
李邦华喊的声嘶力竭,他的嗓子早已经喊哑了,但仍旧不肯放弃,他仿佛不知疼痛般,用手拍打着青砖,希望天子重视他的意见。
在他的身后,是兵部左侍郎范景文,以及户部右侍郎倪元璐,以及吏部的两个员外郎。
他们也都跟李邦华一个心思,都觉得将军权委于一人之手太过危险。
即使那张世康在军事上有些建树,也不能去拿江山社稷来赌,更何况那人还如此年轻,如此诏令,实在太过草率。
身为朝臣,食君之禄,看到天子走错路,自然要指出,即便身死也不能退却。
一刻钟过后,见方正化带着十几个侍卫过来拿人,倪元璐冲着大殿高喊道:
“愿我等之死,能令陛下迷途知返,我等虽死,无憾矣!”
李邦华和范景文也并不畏惧,同时高呼请天子收回成命。
方正化略有些犹疑的回头望了望乾清宫,并未听到天子有别的命令传来。
他对这几位老大人还是挺佩服的,敢在此时还不离去的,大抵上都是视死如归的。
而朝廷的廷杖可不是随便吃的,轻重全看天子的意思,倘若只是略微惩戒,自然出不了人命。
但倘若想立威,枣木大杖几榔头就能要了这些弱不禁风读书人的命。
更别提皇爷直接下令杖毙了。
“几位大人这是何苦呢?还是速速离去吧,莫让咱家为难。”方正化劝谏道。
“我等倘若惧死,便不会在此,陛下此举,我等万死不能同意!”范景文伏首待诛,一脸的决绝。
“你们根本不了解冠军伯,实际上伯爷根本不想当这差事,乃是皇爷……唉,也罢。”
方正化知道根本说不服这些顽固的文官,叹了口气后,就命令侍卫开始脱去李邦华等人的官服。
同一时间,乾清宫里的崇祯皇帝当然听到了殿外的声音,他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不怕死。
他此时正在气头上,既然尔等想死,那便成全了他们。
王承恩侍候在侧,但脸上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犹豫了半晌,王承恩终于没忍住道:
“皇爷,咱家上次去军营时,曾问冠军伯,朝中大臣究竟有哪些可用,您猜伯爷如何说?”
王承恩知道皇爷很信任冠军伯,打头就将张世康给搬了出来。
知道皇爷正在气头上,他言辞温和脸上带着笑意,生怕再惹了皇爷生气。
可想起冠军伯的话,他又觉得不说出来,才是对皇爷的不忠诚。
崇祯皇帝知道这王大伴伴是想为他寻有才能之人,所以也不生气,又听到乃是张世康的举荐,当即就来了兴致。
“世康如何说的?”
“伯爷说具体谁忠诚谁有能耐,他也不清楚。”
这不说了等于白说吗?
见崇祯皇帝开始皱眉,王承恩赶紧又道:
“不过伯爷还说,大抵上不怕死的文人,都可以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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