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伯周奎,身为国丈,不思为国朝分忧解难,只知安于享乐,贪婪吝啬,屡次出言不逊,有损皇家威仪。
其孙周大升,娇纵蛮横,一无是处,屡次行凶伤人,使京城百姓怨声载道,为天家蒙羞,朕甚恶之。
敕令,剥夺成国公之爵,召回铁券丹书,抄没家产,判罪一年,降为庶人。
敕令,剥夺嘉定伯之爵,周奎在京除府宅外,一切商铺、田亩收归朝廷,不得再以国丈之名行不法之事,若再犯,朕必罪之。
凡此为由,以告吾民,咸使闻之,以警后人。
钦此。”
王承恩宣读完旨意就想走,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这两人说。
他身为天子家奴,身份所限,不得对天家之事多加置喙。
但这并不代表王承恩没有思想,皇爷和侯爷为国事做出多大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成国公和嘉定伯他早便看不顺眼了,但凡是皇爷想做点什么事,都偏要出来阻挠。
有祖宗之功,就以为自己功劳威望有多大,鼠目寸光,全然不知天下大势,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朱纯臣和嘉定伯听了圣旨后,就亚麻呆住了,仿佛幻听一般。
足足沉默了三息时间,才反应过来。
朱纯臣甚至认为王承恩是假传圣旨,从那小黄门手里夺过圣旨来观看。
顿时,他汗如雨下,浑身都开始颤抖。
剥夺爵位,抄没家产,贬为庶民,还要服刑一年……
天塌了。
“王公公!王公公莫走!老夫要见陛下,老夫求见陛下!
王公公帮忙啊!陛下啊……”
朱纯臣如丧考妣,疯了一般的拍打牢房的门,可王承恩连头都没有回。
而前嘉定伯周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抓过朱纯臣丢掉的圣旨,迎着微弱的光芒瞪大了老花眼。
而后他的眼神就陡然瞪得更大,额头青筋凸起,如同抽筋一般。
很快的,周奎的身体失去平衡,躺倒在稻草堆里,四肢痉挛,口吐白沫,唯有双眼圆睁。
片刻后,那眼神逐渐变得茫然、无神。
“嘉定伯!嘉定伯!
来人呐!国丈不成了!快来人呐!”
……
崇祯皇帝的圣旨下发后没多久,京城内的勋戚们便得知了朱纯臣和周奎的下场。
一个是当朝世袭的国公,一个是当朝天子的岳丈,竟因为税制改制的事被一撸到底。
据说国丈周奎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竟当场卒中。
如今经过诊治人虽醒了,但却成了个站不起来的傻子,令人唏嘘。
有成国公、嘉定伯前车之鉴,其他勋戚们自知不比这两家尊贵,都主动全额缴纳了欠征的商税。
饶是如此,一众勋戚仍旧惴惴不安,生怕天子降罪于他们。
毕竟他们在当初的京营也做过不少谋财违法之事,当时天子虽说既往不咎,但现在看来,这都是有个前提的,
而显然朱纯臣没有做好这个前提,以至有如今下场。
天子能以此除掉朱纯臣的爵位,就能以此除掉他们的爵位,他们既没兵权,又没依靠,一时间勋戚个个提心吊胆、老实非常。
腊月十一,张之极过寿,由于并非逢五、逢十的重要寿辰,国事艰难,张之极本来只打算小办,请帖也都只发给了怀宁侯、定国公等几个相熟的勋戚。
奈何办寿这天,全京城的勋戚都提着贺礼,不请自来。
……
pS:卒中,即中风。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