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刚被封为京营提督时,左良玉还感叹大明大概真的是要亡了,竟将京城的安危交给一个纨绔之手。
可如今天子将举国军权也交给了这小子,左良玉吃惊之余,便想到自己之所以没有得到诏令,或许就是这小子捣的鬼。
但是,他毫无办法。
“老身自然理解伯爷的难处,只是石砫确实危急,但凡有其他办法,老身又怎能让伯爷为难?
朝廷困难,可我等又何尝不困难,但即使再困难,发道诏令,使伯爷总督湖广、川蜀的兵马,应该不难吧?”
秦良玉当着左良玉的面,抱怨起朝廷来,这倒是让左良玉很受鼓舞。
尤其是最后那句,让他总督湖广、川蜀的兵马。
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在此之前,左良玉就分析过,整个四川和湖广,最有能力与他竞争这个职缺的,便是面前这位。
而听到秦良玉如此说,左良玉立即问道:
“老夫人德高望重,朝廷任老夫人为总督,也是有可能的。
本伯毕竟不受待见,朝廷不惩罚本伯,便是格外开恩了。”
说起自己来,左良玉反倒显得谦逊起来。
可秦良玉心里清楚,这左良玉绝对不是真谦逊,无非就是想搞清楚她的真实想法罢了。
左良玉不肯支援石砫,明面上是说没有诏令,实际上是不想分兵。
但说的最根上,其实还有个原因。
倘若朝廷将这总督之位给了秦良玉,那他岂不是白折腾了。
既然石砫被李自成和张献忠视为眼中钉,倒不如等这石砫被流寇拿下,他左良玉反倒能少个竞争对手。
如此,不仅不用冒风险分兵,石砫落败也跟自己没关系,还能少个竞争对手,实在是一举多得。
但此时听这秦良玉的意思,是对方似乎对这职缺并无兴趣,这倒是令左良玉有些惊讶。
“伯爷说笑了,老身今年都六十有五了,近来身体也大不如前,没多久好活了。
到了老身这般年纪,在意的只是守住石砫这座祖地,哪里还会再有争名夺利的心思。
唉,等伯爷您到了老身这般年纪,自然就明白了。”
秦良玉叹了口气道。
这话让左良玉心里的石头落下大半,但他本就谨慎,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秦良玉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继续道:
“老身听闻伯爷有个儿子?”
左良玉不知道秦良玉为何突然问这个,便回道:
“犬子左梦庚,今年正好十八岁。”
秦良玉闻言故作惊讶。
“哦?可曾婚配?”
左良玉心中了然,但面上仍旧笑道:
“未曾,老夫人这是何意?难不成却是要给犬子作媒?”
“不瞒伯爷,麟儿与你年纪相仿,恰好有一女名曰玲绮。
老身这孙女今年刚满十七岁,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一直缠着老身说,要寻个勇武的如意郎君。
伯爷南征北战赫赫威名,虎父必无犬子,老身以为何不撮合一番,或许可成就一段姻缘。
伯爷以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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