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
替换下损毁火炮之后,张世康的命令下,火炮阵地再次向苏州城的西城门开始炮击。
两刻钟后,西城门已经被炮弹轰的稀巴烂,露出城门后的巨石。
而城门上的城门楼被轰的七零八落已经散了架,城门两侧的青砖又剥落了一层,个别地方已经开始露出墙砖里头的夯土层。
张世康一边命令部下去周边府县征调更多的火炮和弹药,一边命令徐文远持续炮击。
炮膛过热就淋水,火炮损毁就换炮,就这么一直炮击到傍晚。
傍晚的时候,张世康命令炮手暂作休整,刘良佐本以为张世康会在夜晚停战。
可还没到一个时辰,苏州西城外再次响起火炮的轰击声。
夜间视力严重受限,但即便如此,张世康还是命令炮手打着火把,要求炮手每隔半个时辰要来一轮齐射。
他要让刘良佐以及城内的五万守军持续处于紧张的状态,即使这是伤敌一千自损两百的法子。
可京营是精锐部队,抗压能力本就比城内守军强,张世康拼得起。
凌晨时分,苏州城内。
刘良佐焦躁的在知府衙门内走动,内堂两边,一边坐着苏州知府衙门的官员,一边坐着他的部将。
所有人的都焦躁,不少胆子小的官员面色惨白。
“刘总兵,总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吧,那狗贼在外毕竟没有束缚,可以不断地调集弹药,我等却只能躲在城内,仗不能这么打吧?”
苏州知府周厚发道,城内不仅有他的妻妾,还有他多年积攒的家产,周厚发当然有理由质问。
在这个文官看不起武官的时代,莫说苏州这样繁华地带的知府,就是下等县的知县,有时候都敢小觑领兵数千的武将。
按照大明律,武将到达各地,各地衙门有义务为军队提供粮草。
但真实的情况是,武将大概率会吃个闭门羹,当地县官大抵上会拿出点银子打发掉武将本人,然后来上一句‘再走八十里,军爷去往下一个县要饭去’。
武将往往没有什么办法,招惹了文官不仅拿不到粮草,可能还要吃弹劾。
可刘良佐是什么人,本就是兵痞一个,平日里欺压百姓都是家常便饭,如今这样的危局,哪里会在乎这么个狗屁知府,当即就回怼道:
“你来告诉老子怎么打?交给你,你来?”
刘良佐瞪着牛眼,一副再敢胡言就掀桌子的派头。
“城内光是守军就有五万余,可召集的民壮更是有数万,而城外那狗贼,满打满算不过三万。
如此优势,却只能龟缩在这里,何不出城应战,即便不应战,出城偷袭或许也会有奇效啊。
刘总兵,你说是……啊——”
周厚发还未说完,刘良佐抽出战刀来一刀划在了他的脖颈处,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身体就失去平衡倒在衙门大堂。
鲜血喷出去老远,把旁边的同知和通判大人吓的一哆嗦。
“你他娘的还真教老子打仗呀!你以为你是谁?”
刘良佐看着周厚发不断抽搐的身体,似乎是在对周厚发说,也似乎是在警告其他的官员。
武将确实被文官压一头,可那也分时候,倘若是在苏州城外,他当然没法子。
如今他就坐在城内的衙门里,命都快没了,谁怕你来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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