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就传到曲先生的耳朵里,特别是听说李士俊出现,维护了张理成,曲先生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李士俊和张理成多年不合已是常态,这时候出现,他是张理成背后的势力?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李士俊,李士俊……”曲先生嘴里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脑子里疯狂的转动起来,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出李士俊和张理成之间应有的联系。
一日之间,稽秘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司官周三被押入大牢,刑部,户部,监察院同时派驻大量人员进入稽秘司进行全方位的突击缉查。稽秘司里鸡飞狗跳。
这么多年来,稽秘司一直都是强势的展现在众人眼中,被其他部门的官吏视稽秘司为龙潭虎穴,一旦被带了进来,几乎就没有囫囵出去的。
现在稽秘司落了难,这些执法衙门的官吏们像是小媳妇翻身做婆婆了,一个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挑三拣四的寻找各种毛病,再小的事情也能无限上纲上线,扯上国家利益。
稽秘司的人霸道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时不时动起手来,。动手动脚还是小事,动刀子的事情也连续发生了好几起,不知道哪位大人发了话,连续抓走了十几个闹事的稽秘司的人员关入刑部大牢,稽秘司的人才稍微收敛一些。
不过很快,调查人员就发现,稽秘司里的人少了许多,几乎每个部门就留下十来个老弱病残,耳聋耳背的老家伙在应付,其他的人都找不见了,需要查找的各种敏感资料也不翼而飞。
问留下来的老人,也一个个装聋作哑答非所问。调查人员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有些人家眷在金陵城内,调查人追到家里去,家里人也只知道说自家男人外出公务,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一些年轻的官吏试图手段激烈些,粗暴些,那些家眷似乎也不害怕,冷冷的丢下一句:“我家男人只是外出公干,还没有死在外面吧,你就不怕我家男人回来找你麻烦?”年轻官员总是不太服气,老吏们苦苦相劝,才算平息事端。
第二日清晨,所有昨日里那些不客气的年轻官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个血淋淋的大猪头,猪头被挖去双眼,黑洞洞血糊糊的看着人。或者是挂在床头,或者是放在枕边,无一例外。
这件事,有人报告上官,最后传到李士俊耳中,李士俊也只能苦笑一下,当年的自己,也见过那血淋淋的大猪脑袋,据说,还是周三亲自送的。
那天起,明面上对稽秘司的调查变得草率随意,不多几日,草草收兵。
暗地里却有无数人在谋划着,如何借此机会,彻底将稽密司肢解。稽密司中,风雨欲来,暗潮涌动。
一晃过了正月。
天牢,李士俊带着一个老人走进周三的牢房,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牛肉,三个人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小酌。
周三喝了口酒,伸手捏起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慢慢的咀嚼,花生的香味与酒香融成一体,口齿留香。李士俊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低着头,盯着桌子上一处木瘤,好像发现什么新鲜好玩的事物聚精会神。
老人瘦小的身子安坐如山,气定神闲。
:“呵呵,其实早就该想到,能有这么大手笔的,只能是你,我还专门叫曲七去拜访过你呢。他都被你蒙骗过去了。”周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响。
老人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周三。
周三像是没有看见老人的目光,嘴里慢慢的嚼着一片牛肉:“说出来我听听,你到底想干什么呗。”
:“没什么,我就想看大夏朝自己完蛋。”老人声音又冷又硬。
周三愣了一下,呵呵的笑起来:“啊呀,认识你这么多年,真没有看出你还有这种志向,想接夏老大的班,做皇帝啊。
可是,就我所知,你也不是夏老大的私生子啊。”周三肆无忌惮的瞥着老人:“再说了,你这岁数,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还有这么伟大的野心呢。”
:“行了,你闭嘴吧你。”老人也不生气。:“你记得我们当年在北邙冰天雪地里死了多少人吗?”
周三:“记得又如何?”
:“当兵的命也是命,不是用完了就丢在床底的夜壶。”
周三恍然大悟:“你是为军队被歧视而感觉不值?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你要当皇帝的理由?”
:“谁他妈要当皇帝了,老子要向世人证明,没有当兵的,他们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上。”老人额上的老年斑跳了几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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